高承義吃驚道:“你....你當時就看穿了?”
“你大義凜然,要留下來守城,我很意外。”魏長樂道:“我向丁縣丞了解過你,聽說你不但好色,而且好賭,平日裡視百姓如草芥,生死時刻,你卻挺身而出要留下來保護百姓,這就與你的性情背道而馳了。”
高承義眼角抽動,卻沒說話。
“你主動留下來,無非是要配合西王一黨做內應。”魏長樂冷笑一聲,瞥了甘修儒一眼,緩緩道:“既然如此,我不如將計就計,就給你機會,引出你背後的人,順勢清除城中的內應。”
話聲剛落,卻聽得大笑聲響起,卻正是甘修儒發出。
“魏大人真是年少有為。”甘修儒歎道:“想不到你心機竟然如此之深,我還是低估了你。”
傅文君自始至終都是凝視著甘修儒,終於問道:“為什麼?”
甘修儒丟開手中的屍首,也將大刀丟下,抬手咬牙折斷肩頭弩箭,這才整理了一下衣衫,含笑道:“事已至此,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小姐,你動手吧!”
“我想知道為什麼。”傅文君聲音帶著悲痛,“我想過譚家,想過侯家,就是沒有懷疑過你。”
她的聲音甚至微微發顫。
甘修儒苦笑一聲,並無解釋。
“你知道,我傅氏一門都死在塔靼人手裡。”麵紗之下,傅文君眼淚已經落下:“我來到山陰,你對我照顧有加,我也一直將你當做長輩看待。你可記得,當初你還立下誓言,一定會幫我誅殺莫恒雁,為傅氏報仇雪恨!”
甘修儒點點頭,道:“沒有忘記。我從未忘記傅氏的仇恨!”
“那你為何還要勾結塔靼人?”傅文君又是悲痛又是憤怒,“你勾結我的滅門仇人,到底意欲何為?”
甘修儒凝視著傅文君,很平靜道:“正因為我日夜記著傅氏大仇,所以才會這樣做。”
魏長樂皺起眉頭,不明白甘修儒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傅文君顯然也聽不懂。
“我隻有半年的壽命了。”甘修儒含笑道:“我的肺壞了,夜夜咳血,怕你擔心,一直沒敢告訴你。”
傅文君一怔。
“安義伯被害之後,我立過誓言,若是不能宰殺莫恒雁,永世不得超生。”甘修儒長歎一聲,“我隻有一年可活,沒有時間再等下去了。這次機會,我不想錯過!”
魏長樂還是聽不明白,問道:“什麼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