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姨抹了下眼,歎息地歎了口氣,“唉,這孩子……等下我去勸勸他。”
她轉頭看了蘇小念一眼,然後對陸希楷,指著她問道:“她就是你口中那個蘇小念?”
陸希楷定點點頭。
蘇小念本來想客氣地打個招呼,她問好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梅姨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
“我說小姑娘,做人要講誠信,你當初既然答應了我們小陸,要把腎臟捐給小白,就不要反悔,也不要對小白說些又的沒的。你看現在,鬨成這樣,你滿意了?……”
梅姨不分青紅皂白,把蘇小念數落的徹徹底底。
從頭到尾,蘇小念都插不上,解釋不了。
終於等到梅姨說累了,蘇小念也不氣也不惱地問道:“梅姨,那您等下能把白宇遠勸的回心轉意嗎?”
梅姨猶豫了,“這……我也不敢保證,要試試才知道。”
“還請您務必要讓白宇遠改變主意,拜托您了。”
蘇小念誠懇地握住梅姨的手,一臉的虔誠。
梅姨本來還怒氣衝衝的臉,被她這麼一說,反倒緩和不少,“我試試,我試試……”
三人一直等在病房外,等到允許探視的時候,被告知隻能進去一人。
最後三人商量了下,便讓梅姨自己進去了。
病房外,蘇小念和陸希楷緊張地看著裡麵交談的兩人。
“這個梅姨是你們的什麼人?聽她剛剛叫你們的名字,感覺是很親近的人。”蘇小念有點好奇地問道。
陸希楷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便垂下頭,隱藏起了眼中的情緒,“是我和宇遠小時候的保姆。”
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垂在另一側的手,緊握成拳,骨節泛白,似乎用儘全身的力氣,在克製住心中的什麼東西一般。
而這一切,蘇小念都沒看到,她雙眼始終看著病房內,看著裡麵交單的兩人。
裡麵,梅姨不知道和白宇遠說道了什麼,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淚,而白宇遠似乎態度柔和了不少。
兩人足足談了半個小時,直到白宇遠精神不濟,梅姨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當她從病房中一走出來,蘇小念和陸希楷立馬圍了過去。
“梅姨,談的怎麼樣?他同意做手術了嗎?”蘇小念趕緊問道。
陸希楷也是一臉關切之色。
梅姨看著兩人臉上的期待,她緊抿的嘴角微微抖動了下,聲音沙啞,“我……我……勸不動他……”
“他還是不同意?”蘇小念不敢相信地問道。
梅姨彆開臉,不敢看他們,“我說了很多,他都聽不進去,他說他不想活,想死,唉,你說這麼好好的一個孩子,怎麼會生出這樣的心思,我……我……”
最後,她實在是說不下去,捂住臉,痛哭不已。
蘇小念感覺腦子中嗡嗡作響,連最後的一絲希望都破滅了。
難道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白宇遠死去嗎?
不,不行!
她發瘋了一般,要衝進去,去找白宇遠,被裡麵的值班護士攔在門外。
“你們放我進去,我有話要跟他講……”
蘇小念不甘在大聲吼叫,可是,護士無動於衷。
就在她還要在鬨的時候,一道低吼聲打斷了她,“夠了,他既然這麼想死,就讓他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