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句話，他幾乎是用哭腔說出。
而蘇小念也看見似乎有淚花在他眼中閃爍。
徐文衍的眼淚，一下子讓蘇小念的心柔軟下來。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徐文衍居然當著她的麵流淚，看來，確實如他說的那樣，他放不下九九，放不下心中的愧疚。
“你……”蘇小念的口氣緩和了不少，“你彆激動，我明白你的感受，但是你把對一個已經死去的人的情感，放在我的身上，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徐文衍蒼白一笑，他眼神還是帶著一份的癡迷，看著眼前那張和九九相似的臉，輕聲說道：“我知道，我知道我這樣做會給你帶來很大的困擾，但是，我就是沒辦法控製住我自己，你知道嗎？每次我一想到九九，就會來這家酒吧，來到她曾經……”
說到這裡，他臉上的神情越來越痛苦，眉頭越皺越緊。
最後，他一拳狠狠地砸在路邊的樹乾上，留下一灘的血跡。
蘇小念看著他被砸爛的拳頭，心中的惻隱之心動了動。
眼看著徐文衍再次揚起拳頭，又要朝著樹乾砸去，蘇小念立馬走了過去，一把抓住他的手，低聲喝道：“夠了，就算你這樣自殘自己，你的九九也不會看到，也不會起死回生。”
徐文衍被她這麼一吼，似乎恢複了一點清明。
他深深地看了蘇小念一眼，輕聲地說出他的請求，帶著小心翼翼，“小念，我的心真的很難受，你陪我一下好嗎？”
陪他？
看著情緒如此失控的徐文衍，蘇小念很害怕接下來徐文衍會作出什麼舉動了。
她剛想開口拒絕，徐文衍再度開口道：“今天是她的忌日！”
這下子，蘇小念本來要拒絕的話，梗在嗓子口。
最終，她在徐文衍近乎是哀求的眼神下，點點頭，“好，不過我不能在外麵待太久，最多隻能給你半個小時。”
聽到她同意，本來還神情哀怨的徐文衍，立馬笑了起來。
他征求蘇小念的同意後，直接帶著她來到了剛才的那家酒吧。
魅色酒吧中，蘇小念和徐文衍並排坐在吧台邊。
徐文衍灌了一大口酒，放在台麵上的雙手，慢慢收緊成拳，再不可抑製地顫抖。
坐在他身旁的蘇小念，將他的這些動作都儘收眼底。
在徐文衍又要了一杯酒，準備大口灌的時候，她阻止了他。
蘇小念一把從徐文衍的手中，奪過酒杯放在一旁，說道：“你讓我陪你，不會就隻是看你喝酒吧？如果是這樣，那我不奉陪了。”
說罷，她作勢要離開。
徐文衍一把拉住她的手，沉默了好幾秒，他艱澀嘶啞的聲音慢慢傳來。
“九九就是在這個酒吧出事的！”
見他終於肯開口，蘇小念重新坐了回去，她看著徐文衍的臉色越來越痛苦，輕聲安慰道：“如果說出來能讓你好受點，我願意做你現在最忠實的聽眾。”
徐文衍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然後眼神定定地看向一處，開始渙散起來。
蘇小念知道他是陷入了對過去的沉思中。
良久之後，徐文衍蠕動著有點乾裂的嘴唇，嘶聲說道：“小念，如果你最愛的人，從高樓一躍而下，狠狠地砸在你跟前的地板上，是種什麼感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