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盼盼更是感動的稀里嘩啦:“所以、所以你就天天在街上這樣訛人么?”
孫大娘含着眼淚:“我兒從小體弱多病,幸虧遇到一個游醫給開了個方子這才熬到現在。兩年前的冬天,我給給人家在河裡洗衣服,洗了一天賺了十二文錢。那是我賺的最多的一天了,我就去藥鋪給我兒子抓藥。可藥鋪說我的錢根本不夠,可我兒子沒了葯就會犯病,無奈之下我就跪下求人家。可誰知,誰知還是被人趕了出來。”
狗腿子們面面相窺,這孫大娘原來也是個可憐人。孫星雲靜靜的聽她說著,忍不住道:“哪家藥鋪?”
孫大娘抬頭看了他一眼:“南大街同和堂,田記藥鋪。”
藥鋪名字有些耳熟,孫星雲皺了皺眉頭,他努力在回憶着這家藥鋪的位置。
鐵鎚在他旁邊低聲道:“小公爺,田記藥鋪,那鋪子是咱家的。掌柜的田二寶,是您姑夫他遠房侄子,一直租着咱家的鋪子。”
孫星雲一愣,他的姑母孫白鳳,嫁給真宗時期禮部尚書田文鏡。這田二寶就是田文鏡老家八竿子打不着的遠房侄子,平時刁鑽吝嗇,孫星雲揍過他好幾次。
“是這混蛋,”孫星雲點了點頭,然後對孫大娘道:“然後呢?”
孫大娘嘆了口氣:“我就想啊,這樣活着還不如死了算了。我打算去買點砒霜,和我兒子喝了去見他那死鬼老爹也算是一了百了,誰知道回來的路上魂不守舍的我被一輛馬車給撞了。”說著孫大娘捲起右腳褲腿。
眾人暗暗吃驚,直接孫大娘小腿一條長長的傷疤,幾乎深及見骨。難怪她平日走路拄着拐還看起來有些坡,孫星雲他們還以為這是她的奧斯卡演技。
“那馬車主人是個好心人,賠了我兩貫錢,我這才有了錢給兒子抓藥。”說著孫大娘臉上露出了笑容:“後來我就學會了,天天在這條街上訛人。你還別說,我兒子硬是挺到了現在。”
有的人天生都是壞種,無可救藥那種。有的人,則是為生活所迫,在底層泥漿里苦苦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