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要在膠縣建一個造船廠，朕也想去看看。”
“陛下乃是九州天子，出行自然是要隆重。巡視山東是一項大活動，更是勞民傷財的活動，高興的是天子，痛苦的卻是百姓。”
孫崇文是鼓起勇氣說出這番話的，這平素不像他的做派。好在他知道趙禎是個聽得進諫言的人，是以他才敢大着膽子這麼說。
趙禎點了點頭：“衛國公說的沒錯，自先帝爺泰山封禪，便為那些諫官所不悅。朕鑒於此，所以這次巡視山東，朕不會花費國庫一文錢。”
不花錢？這怎麼可能。天子出巡得是多大的排場，當年隋煬帝便乘龍舟，率領着皇后妃嬪、文武百官、僧尼道士和大批兵士，大張旗鼓，大講排場，前往其最早封地江都巡遊去了。隋煬帝先後巡遊了三次，最後就死在揚州。
若是輕車簡從，那皇帝威嚴何在。說句不好聽的，堂堂天子放個屁都得和凡人不一樣，趙禎若是輕車簡從出巡，怕更會引起軒然大波。
“陛下，臣以為不妥。若是簡車輕從，一來陛下安全難以保障，二來這天子威嚴何在？”
趙禎等着就是他這句話：“朕也這麼想，朕不是和星雲在帽兒山還有點私房錢么。這點錢朕想拿出來做巡遊所用，地方州府招待費用到時候一概全部報銷，這樣朕就不會花費百姓一文錢了。”
孫崇文拱手道：“這個，陛下恕老臣直言，怕是還不夠吧。”
“是啊，不夠。所以朕叫你來，是想問你借點。”
借錢？孫崇文心中咯噔一下，誰不知道你這個皇帝向來是有借無還。孫家借給你的錢還少了，單單是一個鋼鐵廠就砸進去近千萬貫。到時候能不能分紅還是未知數，如今出巡這麼大的事你居然還來借錢。
借吧，肯定是有借無還。不借吧，這可是天子開口，孫崇文十顆腦袋也不敢說個不字。
“陛下，老臣可以借。可是這錢都是犬子管着，老臣手裡也拿不出多少啊。沒有犬子同意，臣也是無奈何也。”
想借錢，沒有門兒。可是明面上拒絕，又是掉腦袋的，借吧，着實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