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猜!”
曲綾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跑。
蕭璟月見狀,搖頭失笑,不慢不緊的跟上。
晨曦的村寨,上空籠罩著靄靄的濃霧,建在翠綠色的參天古林之中那些極具本土特色的灰黑色吊腳樓若隱若現,走近了,才能瞧清那灰黑瓦頂和青瓦古牆,以及倚靠在木製長廊上的苗族男女。
許是村寨裡難得來了外人,那些個身著異服頭戴沉重銀飾的村民紛紛從屋內走了出來,站在長廊上好奇的探頭探腦的觀望。
曲綾見著了眼熟的便張嘴說出苗語,歡歡喜喜的與人家問候起來。
不多時,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早些年曲瓷家那個被祈國大官接走的外孫女曲綾回來了,還帶回來了一群漢人。
曲瓷,是曲綾姥姥的閨名.
曲瓷隨父姓,其父為漢人,並非為血緣正統的苗人。
成年後她嫁回了苗寨,與苗人男子生下曲綾的母親,而後曲綾的母親又嫁給了漢人男子,生下曲綾,現下曲綾再度嫁與漢人……
三代人兜兜轉轉的,這一家子和漢族的瓜葛可真是半點兒都不淺。
一行人走在古板小徑中,撲鼻而來的皆是周圍人家裡飄出來的飯菜香味兒,饞得吃了五六日乾糧的曲綾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去到曲瓷的住處時,曲瓷剛采完草藥回來。因為早前收到過江丞相的來信,是以曲綾一行人的到來並未讓她感到驚訝。
曲綾奔至樓梯口,見著站在樓梯口處那名正靜靜的望著他們的苗族婦人,雙目一亮,立即撲了過去,“姥姥!”
曲瓷用手中的背簍將她隔開,輕斥道:“莽莽撞撞的做什麼。”
“姥姥,我想你了!”
曲綾推開背簍,挽住她的手臂,在她的肩膀上蹭了蹭。
曲瓷沒理她,轉頭望向外孫女那行人中,那名最為出眾的男子。
待看清那男子的麵容,她愣了一愣。
隨後腦海裡浮現了一個影子,她的麵色立即就變了,眼底瞬間迸發出一種名為“恨意”的情緒,抓著曲綾手腕的手驀地收緊。
曲綾吃疼,差點兒叫出聲來。
“姥姥?”她扁著小嘴,委屈兮兮的喊了聲。
曲瓷猛地回過神,鬆了手,眼中鋪天蓋地的恨意隨之消失得無影無蹤,像是從未出現過一般,緩和了麵色,溫聲問:“傷到了嗎?”
曲綾放下手,搖了搖頭。
蕭璟月不動聲色的瞥了眼她的手腕,眉心輕蹙。
他雖然對這位婦人突如其來的恨意感到訝異,仍舊提步上前,拱手與她行了一禮,語氣恭和道:“璟月見過姥姥。”
曲瓷聞聲,再次以打量的目光望向蕭璟月那張年輕俊美的臉。
少頃,她麵色緩和了些許,淡聲道:“上去吧。”
蕭璟月瞥了蕭二一眼。
蕭二會意,立即讓人將那幾個小箱子搬上去。
房子共有三層,底層用來養家畜,二層是飲食起居的地方,三層除了設有居室外還有儲糧和存物隔間。
十歲以前的曲綾,便是在這座房子裡生活的。
二層的堂屋內擺置雖然簡陋,但乾淨整潔,不會讓客人感到任何的不適。暗衛們把東西放下後沒有多留,另尋住宿的地方去了。
曲瓷為蕭璟月倒了杯酒,不冷不熱道:“這酒是用糯米釀的,你要是喝不習慣,那邊的桌子上有水。”
許是因為太久沒有說過漢語的關係,曲瓷說起漢人的話來並不利落,還帶了點苗人的口音。
蕭璟月倒也聽得明白,道過謝,端起糯米酒輕抿了一口。
曲綾湊過去笑吟吟的問:“怎麼樣,好喝嗎?”
他沒回答,直接將酒杯送到她嘴邊。
曲綾瞪了他一眼,轉身就想跑,衣領子忽然一緊。
她被人拉了回去。
那人將她的右手捧了起來,輕聲問:“還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