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發展,在場除了當事者外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曲綾雙眼瞪得老大,簡直不敢相信,他們這一趟本隻是來救個人而言,牽引出敵人狼狽逃命就算了,沒想到好不容易戰勝敵人後,居然能從敵人口中聽到這等陳年舊事。
她立即追問道:“是誰?”
容溪瞥了她一眼,忽然視線落回在蕭璟月的神色,似譏似嘲道:“我若說了,蕭將軍不會食言吧?”
蕭璟月揪著他的領子的手緊了緊,語氣森寒絲毫不掩殺意道:“你可有選擇不說,直接死在我手裡。”
聽得出他不似說假,容溪眸色沉靜下來。
洞穴內,霎時間安靜下來。
漫天的紅火螢安靜下來,輕輕的撲扇著翅膀,就如一道紅光,將洞穴上下一分為二。
所有人都一瞬不瞬的看著蕭璟月和容溪,耳邊細微的流水聲逐漸隱沒,甚至似是連流動的空氣都靜止了。
站在蕭璟月身後的幾個人,除了曲綾和蕭二之外,都不知道蕭璟月中蠱的事情。
如今被容溪當麵道破,慕容姍和八皇子滿臉錯愕的看著他們,心中豈是“震驚”二字能形容的了。
苗疆蠱術,但凡耳目廣闊些的人或多或少都有聽聞,期間不乏駭人聽聞的傳言。
誰能想得到,戰場上無往不勝的祁國戰神蕭將軍,居然也中了那陰邪至極的蠱蟲。
容溪對上蕭璟月冰冷的雙眼,唇角再度勾起,輕笑道:“好吧,既然你這麼想知道,告訴你也無妨。”
說罷,他緩緩的傾身過去,附在蕭璟月耳邊,唇瓣輕動了兩下。
隻有兩人才聽得到的聲音傳入耳中,蕭璟月驀地睜大眼睛。
攥著容溪領子的手鬆開,倏地站起身,猛地抬起腿,一腳朝容溪踹了過去。
容溪被踹得飛出半丈遠,狼狽倒地,胸膛劇烈的起伏了一下,“哇”的吐出了一口鮮血。
曲綾看著容溪染滿鮮血的臉,腦海中飛快的劃過楚禹的容顏。
還沒想好該怎麼辦,人已經衝了過去,蹲在了容溪身旁。
慕容姍回過神,大喊出聲:“曲綾你在做什麼!”
八皇子也道:“阿綾,這人很危險,你快回到這邊來!”
原本最應該著急的蕭璟月和蕭二,此時此刻卻難得的絲毫不見擔憂。
前者是失了神,後者是因蕭璟月的失神而失神,一時間誰也沒有注意到曲綾的作為。
曲綾像沒聽到慕容姍和八皇子的警告聲一般,頗有些無奈的揉了揉太陽穴,取下包袱,從裡麵翻出一顆藥丸,又摘了一片無憂燈的葉子,用葉子裹住丸子,不由分說的塞進了容溪的嘴裡。
容溪將東西含在嘴裡,捂住肋骨斷裂的位置,換了好一會兒,氣若遊絲的問:“為什麼,要救我?”
曲綾怒道:“要不是看在楚禹的份上,我才懶得管你!”
這人做下這麼多惡事,還殺了蕭三,說是罪不可恕都不為過,如果不是因為他是楚禹的親弟弟,如果不是他沒有對她動殺意,她這會兒給他的就不是療傷藥和無憂燈葉子,而是一刀子了。
頓了頓,她不甘心的又補充了一句:“沒有下次啊。下次再見到你作惡,我一定殺了你!”
容溪低笑一聲,旋即劇烈的咳嗽起來。
那咳聲,似是要連肺部都咳出來了。
忽的,一道劍光從容溪因失血過多而蒼白的臉上閃過。
曲綾驀地回過頭,便見慕容姍提著劍,朝著容溪刺過去。
若是平時,這一劍容溪閉著眼睛都能躲得掉。
可如今,他受傷太重,維持這清醒不昏迷過去,幾乎用儘了全部的力氣。
眼見慕容姍手中的長劍就要沒入容溪的皮肉之中,一道霸道的氣勁破空而來,打在了劍柄上。
慕容姍執劍的手被打得往旁邊一歪,鋒利的長劍從容溪的臉上擦過,刺進了容溪身側的泥土地裡。
好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