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姍神情複雜的看著毫無氣息的蕭三,看著他死氣沉沉的青白麵容。
良久,深呼吸一口氣,堅定道:“生不如死的活著,總比就這麼死去的好。”
蕭三一直感念她的救命之恩,這些年來對她頗多照顧,可她心知肚明,所謂的救命之恩不過舉手之勞罷了。
她本就對他的那份“報恩”受之有愧,如今他更是為她而死,隻要有一絲讓他活過來的機會,她就不會放棄!
曲綾以詢問的目光望向蕭璟月,蕭璟月卻搖了搖頭,道:“苟且活著,不如不活。”
不論是蕭三,還是蕭一和蕭二,在效忠於他的那一刻起,都已經做好了隨時喪命的心理準備。
若蕭三還清醒著,他斷然也不會選擇變成一個認不認鬼不鬼的怪物。
蕭二便是深知這一點,見到這隻蠱蟲後,情緒才會咩有絲毫波動。
因為喚作是他,他同樣情願死去,也比願意用這種讓自己尊嚴儘毀的東西。
慕容姍雙眼哭得紅腫,眼裡布滿了血絲。
趁著曲綾不注意,突然奪走她手中的小瓷瓶,迅速打開,將瓶口對準蕭三胸前那道致命的傷口。
一件一絲黑色的東西從瓶子裡爬了出來,緩緩的進入了那道皮開肉綻的傷口中。
片刻後,本該死透的蕭三卻像是吃痛般輕顫了下。
蕭二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這……”
曲綾訕訕的收回了手,摸了摸鼻子。
事已至此,蕭璟月沒有再說什麼,拉著曲綾走到另一邊,盤腿坐下調息。
他這一入定,曲綾就閒得發悶。
八皇子和他那名隨從,一個被點了睡穴,一個還暈著。
慕容姍和蕭二那邊,氣氛太過沉重,她也不敢再過去湊熱鬨了。
蹲了好一會兒,曲綾頗有些苦惱的摸了摸自己光禿禿的腦袋,嘀咕道:“我會不會著涼啊?”
“父皇……不是的……父皇……”
八皇子不知道夢到了什麼,喃喃低語起來。
曲綾瞥了他一眼,沒管。
視線再度掃向慕容姍和蕭二,見他們搖頭晃腦起來,心咯噔了一下。
哦對了,他們方才吸了不少無憂燈的香氣。
這會兒精神放鬆下來了,那香氣的致幻作用便開始生效了。
曲綾慌忙從包袱裡扯了幾片無憂燈的葉子出來,先往蕭璟月嘴裡塞了一片,才去塞慕容姍他們的嘴。
好在這葉子不用咽下,隻含著也能起作用,隻不過作用會慢些。
橫豎現在他們都不打算出去,慢就慢吧。
曲綾回到蕭璟月身邊,抱腿坐著,下巴抵在膝蓋上,擰著眉頭回想起幻覺中的所見所聽。
她大概是因為,很多年沒有夢到過阿爹和阿娘,才會出現那樣的幻覺吧。
不過,比起回想幻覺中的阿爹阿娘,她更注意的是幻覺消除前聽到的那道陌生聲音。
那道聲音說……
“夫人!”
低沉熟悉的聲音撞入耳中,曲綾猛地回過神。
一轉頭,便見蕭璟月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正滿目擔憂的望著自己。
曲綾心中一暖,頓時感覺腦袋都不怎麼涼了。
笑眯眯的蹭過去,摟住他的胳膊,道:“你突然喊這麼大聲,嚇了我一跳。”
頓了頓,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好奇的問道:“容溪和你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