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魚死網破的決心,兩指緊捏著幾根蜘蛛絲,朝那人狠狠的飛擲過去。
然——
還是慢了一步。
手才揚至半空中,就被那人扣住了手腕。
曲綾心中一慌,正要伸腳去踹,那人突然開口了。
“阿綾,是我。”
溫潤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曲綾動作驀地一頓。
驚喜來得太快。
曲綾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緩緩的放下手,傾身過去,想要看清那人的麵容。
習武之人的視力總會更好一些,慕容宴見狀,主動將臉湊了過去。
直至湊到約莫兩掌寬的距離,方才停止繼續靠近。
曲綾看著近在咫尺的這張溫潤俊逸的麵容,眨了眨眼,突然有種如在夢中的感覺。
慕容宴忽然低笑了聲,執起她的手,將血蜘蛛交還給她,低低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先隨我們離開。”
曲綾茫然了一瞬,率先想到的是:怪不得血蜘蛛這麼乖,原來來者是慕容宴。
而後才是:“先隨我們離開”,我們,除了慕容宴還有誰?
慕容宴卻沒有立即解釋,蹲身將甩得東一隻西一隻的鞋子撿回曲綾麵前。
曲綾沒有再多說什麼,三下兩下穿好鞋子,收拾好自己的包袱,隨慕容宴一道穿窗而出。
雨勢很大,還未踏出窗戶時,便覺有雨水打落在身上。
剛鑽出窗戶,迎麵打來的就是冷風冷雨,一點兒都不含糊。
不過,天氣雖惡劣,卻恰好給了慕容宴潛入府衙將人帶走的“天時”。
慕容宴頓了頓,突然脫下身上濕了一大半的外袍,將曲綾整個人罩在裡頭。
“慕容……”曲綾欲要將他的外袍扯下來。
慕容宴按住她的手,壓低聲音道:“你身子不比我,當心著涼了。”
曲綾還與再說,慕容宴卻已經摟住她,從大雨中穿了出去。
裹在她身上的外袍因為濕了的緣故,並不暖活,也擋不了風雨,僅僅隻能做心靈安慰用。
兩人才在雨中穿梭那麼一小會兒,曲綾就凍得渾身發抖,臉色發起唇瓣發紫。
也幸好路段不算太遠,兩人躲過重重的巡衛後,成功的離開了府衙。
一身蓑衣的楚禹早已在駕著馬車在府衙外頭候著了。
遠遠的瞧見兩人回來,立即跳下馬車,打開車廂的門。
慕容宴將凍得瑟瑟發抖的曲綾弄了上去,順手把套在她身上那件濕透的外袍取了下來。
慕容宴心細,早已在車廂內弄了個小炭爐,此時車廂內暖烘烘的。
凍得渾身上下都快沒知覺的曲綾剛一鑽進去,差點兒暖出一泡眼淚。
靠著車廂壁坐下那刻,她緊繃的身子,終於得以放鬆,露出一抹死裡逃生般的笑容。
“喝口暖暖身子。”
慕容宴說罷,將一壺黃酒塞進曲綾手裡,關上車廂的門,與楚禹一同坐在外麵迎著風雨趕馬。
馬車來時悄無聲息,離開時也悄無聲息,沒有驚動府衙中的任何一個人。
誰也不知道,就在曲綾離開不久,一抹身影如鬼魅般潛入了先前曲綾所待的那個臥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