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心中多少心虛,麵對自家小姐時難免膽怯不安。
曲綾將她的神情儘收眼底,淡聲問道:“放走蕭三和慕容姑娘的人是你?”
錦衣爬起身,麵對著曲綾跪了下來,低著頭,啞聲道:“……是。”
“隨何人而來?”
“容……容姓公子。”
“為何而來?”
“不知。”
曲綾看著她,沒說話。
茶肆內,一時間安安靜靜的。
便是連守禮避到一旁,讓主仆二人安心說話的管事,都沒有發出半點兒聲響。
錦衣緊張得手心滿是汗水,兢兢戰戰的又道:“奴婢猜測,容公子是想要將軍……將軍的……性命。”
自南風館一路前往潼淮府,容溪對她的態度時好時壞,根本沒有和她提過他自身的任何事情。
容溪想要蕭璟月性命這件事,錦衣也是曆經洞穴那一番事後才猜測出來的。
曲綾又問:“是你救了容溪?”
她指的是洞穴中容溪負傷一事。
原本容溪傷得極重,即便有她的藥丸保命,單憑自身能力未必能離開。
可他們再折回去時容溪已經不再了,顯然是有人救了他。
這個人,除了那位放了蕭三和慕容姍的女子之外,不做他想。
錦衣閉了閉眼,道:“是。”
毒發時她做夢都想殺了容溪,沒想到到頭來在容溪奄奄一息時,救他的人居然會是她。
曲綾遲疑片刻,試探的問:“你和容溪他……”
錦衣猛地抬起頭,張了張嘴,正要解釋。
忽的,一陣熟悉的疼痛從心臟的位置升起。
反應過來那是毒發的征兆後,她倏地低下頭,將話咽了回去。
不安交握在身前的雙手,無意識的緊了緊。
最終選擇以沉默,來代替回答。
以全自身性命。
可沉默,往往也是造成誤會的根本。
曲綾想起從前自己讓錦衣尋個心上人安度半生的話,眯眸打量起她來。
等了半響,見錦衣還是不打算解釋,心底不僅升起一絲失望。
她沉默片刻,終是壓低聲音道:“名義上你雖是我的婢女,但這些年我鮮少管你,如今也不會管。你可以選擇跟在我身邊,也可以選擇回到容溪那邊。我不攔你,但日後也不會再留你,你好好想清楚。”
不僅是蛇簪,錦衣也算是母親留給她的“遺物”之一,是母親在世時給她找的貼身丫鬟,給她找的小玩伴,是以她對錦衣總有著幾分姐妹情懷,這些年也儘可能的讓錦衣過得自由自在些,不為高門規矩所縛。
畢竟身在異鄉,作為異族人士,想要融入陌生壞境已是難事。
再失去人身自由,日子該有多難過?
因此,即便是這次這種情況,她也依舊選擇尊重錦衣的意願。
錦衣聞言,錯愕的抬起頭,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曲綾卻沒再看她,將杯中溫茶飲儘,起身去與管事道彆。
外頭仍舊細雨連綿,曲綾撐開油紙傘,慢步踏入了細雨之中。
錦衣從茶肆內跑了出去,看著曲綾纖弱的背影,昔日暖心的一幕幕回憶突然浮現在眼前。
她眼眶驀地一紅,脫口喊道:“小姐!小心慕容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