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半個時辰,皇帝終於聽得不耐煩了,丟下一句“此事再議”,便起身退朝了。
然而皇帝離開,大殿內的群臣並沒有因此停下爭吵,反倒愈演愈烈。
在禦書房內批閱奏折的皇帝聽聞金鑾殿內的宮人來報,冷笑一聲,“讓他們吵,朝夠了全都給朕滾!”
那名宮人嚇得渾身發抖,求助的看向喜公公。
喜公公擺了擺手,讓人下去。
幾乎是那宮人踏出禦書房那刻,皇帝忽然站起身,猛地掃開麵前的奏折。
喜公公的心咯噔了一下,慌忙低頭跪下。
他跟在皇帝身邊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皇帝生氣到這般壓抑不住怒意的地步。
皇帝胸口劇烈起伏,顯然氣得不輕。
可他沒有再做彆的動作發泄怒意,靜靜的站在桌案後,神色晦暗不明。
良久,忽然輕笑一聲,抬手打了個手勢。
一名暗衛不知從何處出現,悄無聲息的落在桌案前。
皇帝寒聲問道:“那丫頭現在何處?”
暗衛答道:“在伝城。”
而後,再無對話。
禦書房內重歸於靜。
安靜的跪在一旁的喜公公莫名的感覺到了一陣寒意,心劇烈跳個不停。
……
因心中記掛著京城的一切,牽掛著蕭璟月,曲綾不欲在伝城待太久,隻給了許曼如一日的時間考慮。
次日中午,曲綾剛用完午飯,便見許曼如麵色不太好的走了過來。
曲綾招來店小二將桌麵上的剩飯剩菜收下去後,不慢不緊的替許曼如倒了杯。
“多謝。”許曼如接過茶杯捧在手中,沒再吭聲。
曲綾也不著急,邊品著飯後茶水,邊耐心的等待許曼如開口。
約莫一刻鐘的時間過去,許曼如深深的望了曲綾一眼,重重的歎了口氣,苦笑道:“我答應你。”
曲綾喝茶的動作一頓,挑了挑眉,等許曼如繼續說下去。
隻見許曼如警惕的朝四周望了眼,壓低聲音道:“我和師兄約好了今夜亥時在城北一個廢棄的染坊裡見麵。”
曲綾笑吟吟的點了點頭,從袖中摸出一個小瓷瓶,遞到許曼如麵前。
許曼如頓了頓,“這是……”
“特製的媚藥,服用後立竿見影。”
“……”
護在曲綾左右的蕭一和蕭三聞言,齊齊朝曲綾投去複雜的目光。
他們是在難以理解,主母究竟是怎麼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句話來的。
許曼如雖已嫁過為人妻,也有一定的年紀閱曆,但先前好歹算是半個大家閨秀。
饒是身處江湖性子豪爽不拘小節,麵對這玩意兒時,還是忍不住紅了臉。
毫無知覺甚至所的上是絲毫不知廉恥的曲綾仍舊笑吟吟的,安撫道:“我想過了,直接給他毒藥的話,他一定有所察覺,倒不如給他這個,趁他欲火焚身要他的命。”
許曼如:“……”
她很想問一問,能不能換成迷藥。
這東西拿在手上,她怕燙手。
曲綾看出她心中所想,衝她露出抹溫和至極的笑容。
無聲的告訴她:不能。
許曼如無法,隻好硬著頭皮將東西收下。
待許曼如離開後,三人立即上樓。
回到房門口,曲綾壓低聲音與身側的兩人道:“今夜亥時,我們去城北瞧瞧。”
蕭三看著曲綾,欲言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