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綾懷中抱著剛找回來的乾樹枝,蹲在地上,一根一根的往地麵上擺。
這些乾樹枝很細,最粗的一根不過食指粗細,全都被用匕首砍成了一樣的長短。
蕭璟月站在她身後,沉默不語。
盤纏在他左腕上的青蛇似察覺到了什麼,又一次從冬眠狀態中醒來。
繞著他的手腕轉了兩圈,滑落下去,爬到曲綾腳邊。
當看見躺在曲綾掌心裡那具血蜘蛛的屍體時,扭動的蛇身驀地一僵。
下一刻,如抽風一般,瘋狂的搖擺起蛇身。
世間萬物皆有靈性,更逞論青蛇本就能通人性。
青蛇便搖擺著蛇身邊不停的吐著蛇信子,發出“嘶嘶”的聲音。
藏在曲綾懷中的碧蠍也再次爬了出來,爬到青蛇旁邊,跟著青蛇的節奏揮舞起一雙觸肢。
這一幕乍看起來,詭異至極。
曲綾沒理它們,專心致誌的擺放著乾樹枝。
不多時,便擺好了一個小小的篝火堆。
曲綾小心翼翼的將被劈成兩半的血蜘蛛屍體放在小篝火堆上,沉默的盯著那具屍體看了一會兒,撒上一些乾枯的樹葉,抓起地上的火折子,將這些乾枯的樹葉點燃。
乾柴烈火,很快的,小篝火堆便燒了起來。
一股柴火味夾著令一陣難言的氣息,從小篝火堆中飄出來。
曲綾看了一會兒,抓起青蛇和碧蠍站起身,回頭看了蕭璟月一眼,“氣味有毒,你站遠些。”
血蜘蛛的毒對她無效,蕭璟月就不一樣了。
這兒荒山野嶺的,她身上沒帶解藥,也沒法將蕭璟月扛回客棧。
蕭璟月沒有多說什麼,退到一旁的樹底下。
這一處沒什麼風,小小的篝火堆絲毫不受乾擾,肆意的燃燒著。
待燒乾燒淨,曲綾方才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蕭璟月淡聲道:“尋你。”
曲綾沒有再問,撿起地上的匕首,在地上挖了個坑,把血蜘蛛的“骨灰”埋進去。
等她忙碌完,天色已經有些發亮了。
曲綾撲進蕭璟月懷裡,緊緊的抱住他。
蕭璟月愣了下,冷了一晚上的麵色緩和下來,回抱住她。
“差點兒就見不到你了。”曲綾將腦袋埋在他胸膛上,聲音悶悶的。
一想到染坊外那驚險的一幕,曲綾仍舊心有餘悸。
當時若不是血蜘蛛,現在涼在哪裡等待火化的人就是她了。
蕭璟月沉默片刻,一反常態的沉聲說道:“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前提是你能保護好自己。”
從認識她開始,她便是那副不受約束的性子。
他沒想過改變她,是以大多數時候,她要做什麼,即便他心中再不願意,最終也沒有多做乾涉。
他是娶妻,不是為了把妻子關在深宅後院裡。
曲綾歎了口氣,整個人都蔫蔫的。
以前她覺得自己無所不能,懟天乾地。
慕容宴將她護得太好,直至和蕭璟月成婚,遇到了這一些列事情後,她才明白自己有多弱雞。
想要變強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她還得再努力些才行。
回去的路上,曲綾突然想到了什麼,問:“你解蠱要的那些東西,找到幾樣了?”
蕭璟月淡聲道:“隻有大椿芽。”
曲瓷那邊沒有消息,慕容清那邊也沒有消息。
他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更是一無所獲。
半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如今已經過去將近兩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