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邊陲,橫風鎮。
老舊的客棧裡,黑衣男子低聲稟報著剛剛收到的消息。
麵容美得雌雄難辨的男子麵色沉沉,問道:“此事當真?”
黑衣男子頷首道:“千真萬確。”
這裡已是祁國邊境,消息傳來得遲,離潼淮府和祁京稍近的地方,大多有心之人都已經知道曲綾可以解借魂蠱一事,他們知道得已經算很遲了。
容溪沉默不語,突然抬起頭看了錦衣一眼。
從潼淮府離開後,兄長帶著他們一路朝西南而行,最後停留在了這個小鎮上。
這些日子以來這個女人分明有很多次機會可以逃離,甚至兄長還瞞著他將她放走過,她就是不走。
她究竟想做什麼?
黑衣男子站在一旁,繼續道:“灰亦那邊已經知曉了此事,正派人前往祁京調查。”
說是調查,其實但凡認識灰亦的人,都猜得出來那些人是去給曲綾找麻煩的。
他們販賣借魂蠱的初衷,除了掙取錢財之外,還為了腐蝕祁國。
如今祁國出了個能解借魂蠱的人,這個人還和他們隊裡,因此對他們來說這並不是件好事。
容溪對曲綾的安危沒興趣,不動聲色的打量起錦衣來。
跟在容溪身邊多日,錦衣早已不像初時那般膽小,那般輕易被人看透,麵不改色的任由容溪打量。
“溪兒。”楚禹滿身寒意的走了進來。
容溪收回目光,轉頭望向自己的兄長,麵色瞬間緩和下來,溫聲喚道:“兄長。”
楚禹抬手把候在一旁的那名黑衣男子打發走,沉聲道:“義父出關了。”
容溪麵色微變。
義父是什麼性子,他再清楚不過。
若是讓義父知道他和兄長這段時日辦的那些事……
楚禹視線從容溪接好不久的手臂上掃過,目光黯淡下來。
半響,溫聲道:“彆擔心,為兄不會讓你有事。”
容溪對上他的目光,精致漂亮的臉上緩緩露出了笑容,
毫無雜質,包含著全心全意的信任。
楚禹還有事,陪容溪吃完飯便又離開了。
傷未痊愈,容溪小坐了一會兒,便覺得困乏。
錦衣扶他回房裡,動作熟練地為他脫去外衣和靴子。
有下人將藥端上來,錦衣接過藥碗,輕抿一口試過溫度後,遞到容溪唇邊。
容溪看了她一眼,低頭將藥飲儘。
藥味甘苦,咽入喉中,一股催人嘔吐的感覺立即湧了上來。
容溪靜靜的坐了好一會兒,才緩來。
錦衣站起身,欲將空藥碗端出去,容溪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臂。
“慢著。”
錦衣停下腳步,麵無表情的回過頭。
容溪移開目光,淡聲道:“你回曲綾身邊去吧。”
錦衣搖頭,拒絕道:“不。”
體內的蠱毒一日不解,她一日都不會回到小姐身邊去,成為小姐身邊的隱患。
“解藥在我義父手裡,他必定不會將解藥給你。”
這藥本來是為曲綾用的,他擅自用在錦衣身上,義父得知後必定會勃然大怒。
他不懼懲罰。
倒是這個女人,暫時還不能死。
錦衣重複道:“不。”
容溪望了她片刻,忽的用力一扯她的手臂,將她扯得彎下身來。
漂亮的眸子直視著她的眼睛,似笑非笑的道:“怎麼,舍不得我?”
……
天色快暗下時,曲綾讓蕭一去給蕭璟月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