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如此,曲綾也沒從畫本上移開視線。
伸手出被窩,摸出早已準備好的藥,囫圇吞了一顆,繼續看。
外頭天寒地凍的,曲綾躲在被窩裡麵,愣是把自己羞出了一身汗。
……
書房內,陳林葉把玩著一竄碧璽。
聽到開門時,指尖一顫,手中的碧璽差點兒甩出去。
陳林葉慌忙將碧璽接住,望向進來的人,喃喃道:“可算回來了……將軍膽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昨日蕭璟月未經允許擅自離京,今早也沒趕回來上朝,皇帝怎麼想他不知道,朝臣們倒是為了這事在金鑾大殿上鬨得不可開交,向來與武將們不對付的文臣們更是趁機參了蕭璟月一本。
唾沫四飛,毫不留情的參蕭璟月眼裡沒有皇威,沒有皇帝。
當時皇帝的臉色,陳林葉現在想起來仍舊心有餘悸。
蕭璟月麵色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走到桌旁坐下,淡聲問道:“何事?”
事情可多了。陳林葉皺著眉糾結了好一會兒,最終隻是問了句:“你與你媳婦兒她爺爺怎麼一回事?”
蕭璟月麵不改色道:“剛在丞相府吃完飯回來。”
陳林葉:“……”
他憋了好一會兒,才將那句“大夥都說你和你媳婦的爺爺鬨翻了你還敢去他家吃飯也不怕他毒死你”的話咽了回去,用一副如吞了糞似的表情艱難的吐出一句:“好吃嗎?”
蕭璟月用一副看智障的表情看他,沒搭腔。
陳林葉也反應過來自己問了句蠢話,摸了摸鼻子,轉移話題:“伝城那邊如何?”
蕭璟月順著他的話,簡單的將伝城那邊的事情與他說了一遍。
陳林葉聽完,歎了口氣,“這東西實在太陰毒了。”
蕭璟月不可置否。
陰毒歸陰毒,誰也不能否認,借魂蠱還是有一定存在價值的。
陳林葉倒了杯茶推到蕭璟月麵前,突然想到了什麼,又道:“那孩子體內的借魂蠱我替他解掉了,隻不過……”
頓了頓,接著道:“隻不過,他活不久了。”
蕭璟月垂眸望著杯中的茶水,突然道:“借魂蠱的售價很高,能購買它的人非富即貴。”
陳林葉點頭,順著他的話接下去:“購買借魂蠱的貴人們,若不是家中有人死了,就是家中有人快死了。那小孩兒和他的母親看起來都不是大富大貴之人,想來定是和霍心意一樣,被什麼人用來試蠱了。”
幕後那位富人選擇找孩子來試蠱,那麼需要用到這蠱的必定是個孩子。
而且,還是個備受寵愛的孩子。
如此這般,假以時日,那人定然會上將軍府中求解蠱。
蕭璟月沉默片刻,抬眸看向陳林葉,問道:“那孩子解蠱後是何狀況?”
陳林葉一頓,答道:“癆病。”
蕭璟月放下茶杯,沉聲道: “明日下朝後,命人去查京城中那位富貴人家有孩子得了癆病。”
當日將借魂蠱販賣給兵部尚書府和霍心意的那兩名苗疆人已經死了,那戶人家應該是近日得來的蠱蟲,或許可以通過那戶人家,找出潛伏在京城裡的販蠱人。
陳林葉立即明白過來,“是!”
無言對座片刻,陳林葉轉而想起另一事,問道:“皇上可答應放你回鎮南王府了?”
提起皇帝,蕭璟月立即沉了臉。
半響,方才沉聲道:“待皇後生辰過後。”
如今四海升平國庫充裕,皇帝想要為皇後辦生辰並不為過。
陳林葉喃喃道,“還有不到半個月的時間。”
蕭璟月沒再開口,起身離開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