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門口不是談話的好地方,幾人進到府內,一路往正廳而去。
無需吩咐,一直跟在曲綾身後的蕭三自動自覺的去泡了茶,一一奉上。
蕭三沏茶的功夫不如蕭一,隻算能入口。
穀神醫淺嘗一口過後,皺著眉頭,忍不住抖著胡子訓起蕭三來:“這麼多年了,你沏茶的功夫還是半點兒沒長進。依我看啊,你也彆成日舞刀弄槍的了,有空多和蕭一學學沏茶的功夫。”
蕭三沒有說自己現在被派去保護主母,幾乎連舞刀弄槍的時間都沒有,隻道:“謹記穀神醫所言。”
“本將軍的下屬,何時容得你來教訓了?”蕭璟月心裡頭記恨當日穀神醫給自己下了那等藥物後逃之夭夭,而後半年多過去半點兒消息都沒有給自己送回來的事情,顧不得慕容清和曲瓷在場,說話沒好氣起來。
穀神醫被徒弟訓,自知理虧,頂著慕容清和曲瓷幸災樂禍的目光,不怕燙似的仰頭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儘,末了還咂咂嘴巴的衝蕭三道:“好茶,好茶!”
蕭三:“……”
三名暗衛退了出去,走至正廳外守著。
曲綾久不見曲瓷甚是想念,搬了張凳子坐在曲瓷身旁,黏糊糊的抱著她的手臂,悶聲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提前寫信告訴我?”
“告訴你做什麼?”曲瓷反問了一句,無視外孫女幽怨的目光,從她懷中抽回自己的手臂,取下隨身攜帶的包袱,從包袱裡取出一個小盒子,往蕭璟月那邊丟過去,“女媧石,收好了。”
蕭璟月接過盒子,沒有打開,起身衝著曲瓷拱手作了一揖,“多謝。”
“沙棠赤實。”慕容清也丟給他一個小盒子,隨後不知道打哪兒掏出一把扇子,刷的打開,在這寒氣未曾完全褪去的春日裡撲扇了起來,笑吟吟道:“不用謝,算是為珊兒給你添了不少麻煩賠個禮。”
來祁京之前,他收到了蕭璟月命人送來的那封千字信,他被罵了個狗血淋頭。
信中沒有寫明蕭將軍因何事而怨懟,氣得慕容清當時就想將沙棠赤實扔了,讓這人趕緊去死一死。
冷靜下來後,又從弟弟口中得知妹妹在潼淮府中所作所為,慕容清頓時又氣不起來了。
蕭璟月收好兩個盒子,淡聲道:“想多了,本將軍並未想過要與你道謝。”
慕容清被氣笑了,與曲綾道:“你夫君記仇得很,最喜歡的就是秋後算賬,你可得當心些。”
曲綾正色道:“慕容公子言重了,這得看人。”
哪回自己將蕭璟月氣到了蕭璟月不是說回頭再收拾她的,又有哪回是成功的收拾到的?
慕容清噎了下,擺著扇子的手一頓,皺著漂亮的臉蛋一臉難過道:“你與阿宴是好朋友,我以為我們也能成為朋友。”
曲綾也不吃他這套,憶起慕容清曾給蕭璟月寫過曖昧不明的信,輕哼了聲:“彆忘了你也是慕容姍的兄長。”
這下,慕容清徹底沒話說了,訕訕的摸了摸鼻子。
一陣短暫的靜默過後,除了穀神醫自身外,正廳內所有人齊齊看向穀神醫。
穀神醫撫了撫自己下巴那一指長的胡子,一臉無辜的問道:“都看著我做什麼?”
蕭璟月也不說話,隻朝他伸出手。
坑了他一把後失蹤半年,若沒帶回來什麼有用的東西,就彆怪他欺師滅祖了。
“衝我伸手做什麼?”穀神醫還在裝傻。
曲瓷不耐煩道:“趕緊把東西交出來,談完了各自回去休息。”
趕了這麼多天的路,好不容易回到外孫女身邊,她現在隻想吃點兒東西,洗個澡睡一覺。
也不知是為何,穀神醫似乎有些怕曲瓷,見她開口,他胡子狠狠一抖,當即不再墨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