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邵輕還沒反應過來,茫然的看著嵐笙,旋即又看看水榭裡的人,突然福至心靈,明白了。邵輕突然掙脫開嵐笙的手,往百姓的隊伍挪過去,哆道:“嵐兄,你不能這樣對我。在下隻是個柔弱的書生,不能站在那裡。”
柔弱書生?嵐笙上下打量邵輕一眼,無語。
小夥子瞧見邵輕這副逗笑的模樣兒,憨憨的笑了,“小兄弟莫惱,你的朋友也隻是好意罷了。”
邵輕鼻子哼哼,胸部一挺,道:“他不是小生的朋友。”
“……”嵐笙斜了邵輕一眼,沒有做聲。
小夥子不明所以,邵輕抬頭挺胸目不斜視,一本正經道:“他是小生喜歡的男子。”
旁邊的人紛紛投來目光,嵐笙默默的轉過身去,一副不認識邵輕的樣子。
“啊!”小夥子驚悚的瞪大了眼睛,看看嵐笙,再看看邵輕,突然間對自己的感情觀產生而來懷疑。難道不是隻有男人才可以喜歡女人,女人才可以喜歡男人的嗎,這……鬨的是哪樣?
雨漸漸停了下來,兩人告彆了還未從邵輕雷人的話中回過神的小夥子,走出水榭。因剛剛下過雨的緣故,不遠處的公告牆前並沒有人,兩人走了過去。那灰白牆麵上貼著的兩張白紙因被風刮落了一半,邵輕走過去將它輕輕展開,討好似的讓嵐笙看。
“嵐兄啊,你們那裡有沒有什麼風俗,是被碰了就要負責的。”
“……”
“你就偷偷告訴我吧,我保證不會告訴彆人。”
“……”
“嵐……喂嵐兄你去哪裡,等等我。”
嵐笙走在前麵,恨不得從未認識過邵輕。
雨後空氣微潤,給這個炎熱的夏天帶來了一絲涼意。很快的,行人三兩的大街再次熱鬨起來,商販們推著小車回到原來的位置繼續做生意。嵐笙在前麵走得飛快,邵輕跟在後麵走走看看,沒一會兒就將嵐笙跟丟了。
“大哥哥。”
邵輕低頭,一個隻及自己腰間的小女孩拿著一個裝了滿滿月季花的籃子,小臉蠟黃蠟黃的,睜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滿目期待的看著她。
女孩有些害怕的縮了縮脖子,用力吞了吞口水,點頭,怯生生的問道:“大哥哥,你要買花嗎?”
邵輕眸光閃了閃,從袖袋裡摸出碎銀連帶方才買了還未吃上一口的糖葫蘆一起遞給她,“夠了嗎?”
“夠了夠了。”女孩雙目一亮,感激的笑,將整個籃子塞給邵輕,“大哥哥你是好人,會有好報的。謝謝大哥哥。”罷,生怕邵輕後悔似的,一溜煙消失在人群中。
好人?
邵輕唇邊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師父曾說,她上輩子罪孽太深,所以這輩子注定福薄命薄。她本不信,但是為了從師父口中得到一個人的下落,她聽從師父的話,善行一千,去積累所謂的功德。
後來,她名揚了天下,卻被至親至信之人算計,落得一個悲慘的下場。
都說好人總會有好報的,天下人都說她是好人,可是最後她卻“死了”,而那些真正該死的人,一個個都還活著……
“邵輕。”
收起雜亂思緒,邵輕轉身,看見抱著劍麵無表情的看著自己的嵐笙,愣了愣,星眸微彎,抬了抬手中的花籃,“大哥哥,你要買花嗎?我可以便宜一些賣給你哦。”
嵐笙:“……”
陽光……辣的,地麵再也看不見一絲雨後的痕跡。這幾日大概是京淮府近幾年來最熱鬨的時候了,街道兩旁擠滿了販賣各種各樣貨物的商販,商販們麵上堆積了滿滿的笑容,扯著嗓門大聲的吆喝著,熱鬨程度堪比清晨時分的菜市。
“嵐兄,這不是回客棧的路。”
拐進一個無人的巷子,嵐笙突然停下,邵輕直直撞在他的背後。
“嵐兄?”
察覺到周圍不同尋常的氣息,邵輕皺眉,倒退了幾步,便見不遠處守著幾名執劍的黑衣人,再一回頭,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也站了幾個。
為首的黑衣人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嵐笙,視線落在嵐笙腰間時瞳孔微縮,旋即冷笑,提起劍指著嵐笙,“程徽,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退到牆壁打算作壁上觀的邵輕沒有錯過黑衣人方才微變的眼神。程徽是逐星派的首席弟子,以一套自創的驚世劍法而聞名,在江湖上名氣頗大。多年前邵輕曾見過程徽一麵,映象雖不深刻卻也不至於半分樣貌都不記得。
看情況,這些殺手是認錯人了。而認錯的原因,大概和嵐笙腰間那塊玉佩脫不了乾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