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了,你可知,我和月哥哥的那……,在榻上他同我說了什麼?他說他那個無趣的師妹就隻會抓藥材看病滿山遍野的亂跑,像個野小子一樣,一點兒都不如我懂得風情。”
坐上閣主之位的第二年,她被蕭重燕設計,成了殺害右護法的凶手被長老閣的人關入暗牢。第三日,就是在這個地方,這個不算大的方台,她站在方台邊緣,聽完那段難聽的咒文後,活生生的便被他們扔了下去祭劍。
身體墜入池中那一刻肌膚接觸到沸騰的血水時帶來的灼痛感,以及他們帶給她的一切,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血水似察覺到邵輕的情緒劇烈翻湧起來,血泡中吐出一根有一根未融去的骸骨,滾滾的沸騰聲回蕩在鑄劍宮中。
方台中心有一個用銀漆塗畫的圓形圖紋,內圓周圍刻寫著繁瑣的咒文,中間是一朵用特殊顏料繪製的紫色三色堇。
邵輕蹲下身子,直接用袖子擦了擦地上的圖紋,咬破食指,擠出一滴血,滴入三色堇中。隻見那原本黯淡無光的三色堇吸食了邵輕的血後,散發出耀眼的瑩白色光芒,隱有將漫天紅光覆蓋下去的趨勢。
光滑平坦的方台以三色堇中心,緩緩地朝四周打開一個入口。邵輕心中一喜,縱身躍了下去。
然邵輕不知道的是,在入口即將合起的那一刻,一道鬼魅的身影急奔而來,隨在她身後竄了進去。
火光燃起,照亮了周圍的場景。因扶牆而站,掌心觸碰到不平整的牆壁,邵輕這才注意到的了刻在牆壁上的圖案,心中一動,扶著腰後退幾步,站離牆壁遠一些,舉起手中的火折子。
是壁畫!
看完一圈下來,邵輕唏噓不已。
這壁畫連貫起來看,不難發現其描繪的是一男一女相遇相識相知相愛最後相殺的故事。
在邵輕的印象中,愛情這種東西向來隻會給人帶來災難和毀滅,百害而無一利,輕易碰不得。
例如她的姥姥,例如她的母親,再例如她的父親。
這三人,都曾盛名一時,可後來皆敗在一個情字之上,落得個不得善終的結局。
“誰?”
邵輕大喝,舉著火折子站了起來,警惕的望向某處。
那人見被發現,跳了下來,雙腳穩穩的落在地麵上,連衣角都沒有蕩起半分。微弱的火光照耀在他銀色的麵具上,反射出來的刺眼光芒讓邵輕眯起了眼睛。
“你是何人,為何跟著……臥槽,撞臉了!”
邵輕倏地雙目瞪得老大,一副見鬼的表情。
“……”那人微眯著紫眸,直直的看著邵輕,沒有出聲。
邵輕被看得發毛,不動聲色退後了一步。能在她身邊藏這麼長時間的人,實力必然遠在她之上。邵輕暗暗計算著若是打起來能有幾分勝算。
對上他的眼睛,腦中一個想法閃過,邵輕試探的問:“閣下可是不夜城夜家的人?”
普天之下,誰人不知這世間隻有不夜城夜家的血脈擁有絕世的紫眸。
沉默中,火折子燃燒殆儘,整個密室暗了下來,伸手不見五指。
忽有屬於人體的溫度迎麵撲襲而來,邵輕驚得往後一仰,身後恰好是堵牆,眼見著腦袋就要磕牆上了,那人突然伸手拉了她一把,手不偏不倚抓在邵輕受傷的右肩上。
邵輕倒吸了一口涼氣,還未來得及反抗,天地似乎都扭轉了起來,強大的氣壓使她渾身血液倒流……
空氣強力扭曲起來,一寸一寸的撕裂著肌膚,火辣辣的疼立即傳遍全身。
不知道過了多久,迫人的氣壓終於消失,邵輕懸著的心落了下來,睜開眼,便見自己身處一個白茫茫的虛空裡,心立馬又提起來了。
“這是琉璃幻境入口的時間選擇。”
溫潤沉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邵輕呆了一呆,這才想起身邊還有個人。
在這白茫茫的空間裡光線充足,邵輕看得更清楚了。眼前的男子麵上戴著一個和她一模一樣的銀色麵具,身著著一襲紫邊黑袍,墨發用玉冠束起,給人一種溫溫潤潤卻又疏離淡漠的感覺。
若不是他戴著麵具煞了風景,邵輕幾乎要以為他是個美男了。在邵輕的觀念裡,隻有跟她一樣,臉蛋兒醜的不堪入目,才會故作神秘蓋起來。
虛空裡白茫茫一片,無邊無際,什麼都看不見,唯有那立在兩人麵前的兩扇雕花大門。
於是在選擇打開哪一扇門的問題上兩人發生了意見分歧。
邵輕她指著右邊那扇,道:“在下覺得應該走右邊這扇門。”
“走左邊。”男子看著左邊那扇,語氣不容置疑。
邵輕默了默:“不如分頭走?”
男子搖頭,“一起走。”
邵輕抓狂:“這位兄台……”
對於邵輕即將爆發的怒氣男子恍若未聞,隻是抬了抬袖,道:“世人皆尊稱本座一聲‘城主大人’。”
邵輕渾身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