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輕醒來的時候,天還未暗,應是黃昏時刻。邵輕隻感覺身上黏糊糊的十分難受,動了動手臂,強撐著坐起身,隻聽“啪”的一聲,在寂靜的房中顯得格外清晰。
邵輕輕輕的抽了抽鼻子,隱隱聞到了一股藥香味,心中了然,唇邊不自覺勾起一抹冷笑,卻扯到了傷口,疼得邵輕呲牙咧嘴。
“哼。”
邵輕愣了愣,有些不敢置信道:“你怎麼沒有趁我半死不活的死後占了我的身體?這不是你的作風啊。”
“我倒是想。”血劍似乎很生氣,“邵輕,你當真找到了一個很厲害的姘.頭啊,竟然連我都沒有注意到,他什麼時候在我身上下了咒。”
邵輕蹙眉,“什麼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哼!”血劍沒有在說話,慢慢的隱了下去。
邵輕沒有多餘的精力去理會血劍,隻要自己無恙,她也懶得去管它。
擁有特殊的體質就是好,傷口愈合得快,身上雖痛,傷口卻已經不流血了。邵輕忍著痛起身,從屏風上扯過自己的外袍慢慢的穿上,扶著身邊的東西走到窗邊,看了眼天色,又折了回來,走到櫃子前翻出幾個瓷瓶,一咕嚕的全數咽下,就地盤腿坐下,運以靈力自己替自己療傷。
“邵輕,醒了嗎?”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突然響起了衛護法的聲音,邵輕懶懶的掀開眼皮,沒有應聲,起身走回床邊,強忍著刺骨的痛意從床底下扒出兩壇酒,跳窗而出。
“你這幅模樣還打算去哪裡?”
“與你無關。”
“確實與你無關,隻是莫要忘了,按照我們的約定,你死之前需自願先交出你的身體。”
邵輕有些煩躁的低吼道:“你一把不男不女的劍囉嗦個什麼勁兒,你煩不煩。”
“……”
邵輕專門挑著人少的小道走,越往前走越偏僻,直到天快黑的時候,終於見到了那一個用竹欄柵圍起的莊園。
莊園裡正在收拾東西的老頭兒看見邵輕,立即瞪大了眼睛,抄起一旁的鋤頭衝了上去,“你這小子竟然還敢來,看老子不一鋤頭砸死你。”
“慢著。”邵輕趕緊喊道,“有話好好說,在下是來請你喝酒的。”
一聽到“酒”字,老頭兒雙眼立馬就亮了,目光垂涎的看著邵輕手中的兩壇酒,隨手丟掉手中的鋤頭,將其中一壺搶了過來,拔開酒塞仰頭喝了一口,抹了把嘴嘖嘖道:“你這小子打哪兒找來的酒,太香了。”
“這酒是在下自己釀的。”邵輕抱著另一壇酒雙腿有些不便利的走到一旁的石墩坐下,拔開酒塞仰頭喝了一大口,重重的呼出一口氣。
“你?”老頭兒質疑的目光掃向邵輕,突然用力的抽了抽鼻子,皺起了眉頭,“你受傷了?”
邵輕一臉無辜的抬起頭,問道:“可有下酒的菜?”
“啊,有,你等著,我這就去拿。”老頭兒抱著酒重重跑回茅草屋裡,不多時便拿出了一疊花生米和一隻烤雞。
邵輕一點兒都不客氣的撕了一隻雞腿下來,咬了一口,含糊不清道:“看來你的夥食挺不錯的啊。”
老頭兒嘿嘿的笑了笑,瞪了邵輕一眼,道:“你小子平時可沒少偷雞,就不準老夫偷個一兩隻?”
邵輕傻氣的笑了笑,沒有答話。
兩人靜默了一陣,老頭兒瞅了邵輕一眼,“喂,你受傷了還喝酒?”
“呃,這點兒小呃,傷,算得了什麼。”
“唉,我說你小子突然來找老夫喝酒,該不會是想借酒消愁吧?老夫可跟你說了,酒這東西非但不能解愁,而且是越喝越愁啊。”
“胡說八道,等在下醉了就不會愁了。”
“果然是來借酒消愁的。”
“……”
那圓盤似的月亮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夜空中,邵輕仰起頭目光迷離的看著它,用力的拍了拍身旁那人,嚷嚷道:“快看,有兩個月亮。”
老頭兒突然被邵輕這麼一拍,一口酒差點兒噴出來,憤憤的罵了邵輕一句:“你耍酒瘋就耍酒瘋,彆打擾老夫喝酒。”
“真的有兩個月亮。”
“……”
“一個大一個小,看起來挺般配的。”
“……”
不知不覺中一壇酒便下了肚,邵輕丟了空酒壇子,扶著欄柵站起身,瞥了眼昏昏欲睡的老頭兒和他腳邊正在啃雞骨頭的旺財,走到旺財麵前,拍了拍它的狗頭。
旺財唔了一聲,似乎很不滿意被人打擾到它啃骨頭,目光不善的抬起狗頭看著滿臉醉紅的邵輕。
“財哥啊,上次你吞掉的東西,能不能麻煩你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