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薄魘過來的時候沒有帶人,任笑跟在薄魘身後,目光近乎癡迷的望著薄魘的背影。薄魘突然停下來腳步,任笑迅速將眼底異樣的神色斂起。
薄魘沒有回頭,無一絲情緒的聲音傳來:“薄姬毀了你的臉,你可恨?”
任笑一愣,似沒有想到薄魘會這麼問,稍稍沉吟了一下,輕笑道:“自然是恨。”
“看在本尊的麵子上,這次就不要與她計較了吧。”薄魘回首看著任笑,眼底隱隱透著一絲無奈。
任笑嘴角僵住,口中微微發苦,“尊主放心,奴家不會與奴家的父親提起這件事的。”
若是讓虎頭幫的人知道他們嫁到龍門來的小姐,成婚當晚就被人抓了去,還毀了容,不會這麼輕易就算了的。虎頭幫雖沒有龍門勢力強大,可以是江湖中數一數二的門派,到時恐怕又是一場風波。
薄魘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任笑想了想,還是道:“我雖不計較,可不代表邵輕不會計較。”
此事中吃了虧的人並不止她一個,邵輕受的傷比她更重,甚至幾乎死去。平素邵輕與薄姬就不和,這次就更不會輕易放過薄姬了。
薄魘腳步微頓,旋即又複抬起,繼續往前走,輕如和風的聲音飄入任笑的耳中,“她……隨她吧。”
任笑愣住。
原以為薄魘隻有對薄姬才是特彆的,沒想到,似乎不是這樣啊。還有那夜,難道薄魘對邵輕真的……
邵輕待兩人離開後便走上前去關上了院門,一溜煙的朝廚房跑去,差點兒與抱著個大碗走出了的魏月零撞了個正著。
“臭女人,你眼睛忘娘胎裡了是吧!”
邵輕沒有理會魏月零,繞過他衝進了廚房裡,掀開鍋一看,立馬就怒了,“死小鬼,你竟然不給我留?”
魏月零抱緊了懷裡的大碗,腦中靈光一閃,低下頭來朝碗裡呸呸了幾下,又抬起頭來挑釁的看著邵輕,“看,這碗裡的蓮子羹有本宮的口水了,你若不介意吃本宮口水的話,就過來搶吧。”
邵輕陰測測的笑了起來,摩拳擦掌的走向魏月零,“既然老子吃不到,你也不要吃了!”
“哇!這裡有隻邵輕欺負小孩子!”
魏月零轉身撒腿就跑,邵輕鼻子都氣歪了,擼起袖子追了上去,吼道:“死小鬼,有本事你彆跑。”
“臭婆娘,有本事你彆追。”
“你給老子站住。”
“本宮就不站住!”
一大一小在院子裡上演起你追我趕的戲碼,魏月零一邊跑一邊把碗往嘴邊湊,以一種十分高難度的動作將碗裡的東西喝進嘴裡。眼看著那碗就要空了,邵輕一急,蹲下身來脫掉靴子,抓著就朝魏月零砸了過去。
潔白的靴子在半空中劃出一條美麗的弧度,有人從院子門前經過,聽到聲音,扭頭一看,還未來得及看清是什麼東西,麵上一疼,被那東西砸了個正著。
“麻煩,靴子還我。”門被打開,一抹白色的身影跳了出來。
那人愣愣將靴子還給邵輕,“嗯,給你。”
“謝謝,你可以走了。”邵輕穿好靴子跑回院子裡,關上院門繼續,嗯繼續打魏月零。
“欺負小孩子,你羞不羞?”
“小孩子?你是來搞笑的嗎!”
“本宮不管,本宮現在就是小孩子,你敢揍本宮就是欺負小孩子!”
“那老子還真的要欺負小孩子不可了。”邵輕拔開臉上的碎發,咬牙切齒的繼續追了上去,“臭小子,快將蓮子羹給老子吐……”
邵輕冷不防的撞上了一堵牆,身子受力往後倒退幾步,腰間突然一緊,又被人往前一拉,整個人被攬入了一個清冷的懷抱中。
恍若隔世已久的聲音傳入耳中,輕輕淺淺,無儘深情,一遍一遍的喚著她的名字,“阿輕,阿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