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容姿出色的女子基本上整個城裡的人都識得,夜嵐笙稍加尋問,便問出了那兄妹兩人的住處。
東南街那栽著一顆大榕樹的巷口裡,第三家院子便是。
“好像沒人。”魏月零仰頭看了夜嵐笙一眼,又錘了兩下門板,等了一會兒,還是沒人來開,魏月零攤了攤手旆。
夜嵐笙蹙眉,看了眼那並不算高的牆頭,還未動,魏月零便拽住了他的衣擺,“你到底在找什麼人? ”
夜嵐笙抿唇不語,這時隔壁家的院子門打開了,一個傴僂的老太走了出來,瞧了夜嵐笙和魏月零半響,才慢悠悠道:“你們是來找這蕭家姑娘的吧,今個兒街上有燈會,她約莫是隨她兄長上街玩兒去了。”
告彆了老太,夜嵐笙和魏月零二人便離開了,隱約間聽那老太在身後嘀咕道:“這蕭姑娘當真了不得,連有了孩子的男子都來找,真不知是福還是禍喲。”
夜嵐笙:“……”
魏月零:“……”
東南街街道上一片幽靜,道路兩旁的屋舍燈火零星點點大概都是趕燈謎會湊熱鬨去了。銀白色的月光灑落,將街道上那一高一矮的兩抹身影拉得老長。
魏月零看著地上的影子,略有不滿的撇了撇嘴,“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呀?”
夜嵐笙垂頭看著魏月零,笑了笑,一彎腰將他抱了起來,“長不大不好?”
“長不大有什麼好?”
“至少我還能這樣抱著你。”
魏月零看著夜嵐笙透著一絲悲涼的雙眸,心中一緊,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拍了拍夜嵐笙的臉頰,“你不用太在意,那個詛咒,或許不是真的呢。”
“我到希望是真的。”夜嵐笙輕笑,眼底複雜的神色,很久很久以後,魏月零才弄懂,隻可惜那個時候,他已經無力挽回了。
“你說的可是真的?”
前方突然傳來了女子陰沉的喝聲。夜嵐笙眸光微冷,閃身藏進了暗處,不動聲色的將呼吸放淺。魏月零見夜嵐笙如此,亦屏住了呼吸,睜大雙眼一瞬不瞬的看著街道的另一頭。
“千真萬確!閣主,那個女子就住在前麵那個巷子裡,聽說與她在一起的還有一名男子,兩人雖是兄妹卻沒有半分相似,還有啊,那女子生得美極了,幾乎整個城裡的人都知道這對兄妹的事情。”
“本閣主隻想問你,那個女子是不是真的叫蕭輕悅?”
“屬下對天發誓,她確實是叫蕭輕悅。”
蕭重燕的目光變得陰沉,望著前麵那棵大榕樹,神情恍惚了一下。她本是打算去龍門與薄魘談條件,然他放回蕭叢月的,沒想到在這鎮上才逗留半日,便聽到屬下說著城裡有個極美的女子,那女子喚作蕭輕悅。
這三個字,這輩子即便將她挫骨揚灰,她也忘不了!
幾個月前的大婚上遇到的那個自稱“邵輕”的男子,來自龍門,而現在,這座城又臨近龍門……蕭重燕突然遲疑了。她不是蕭輕悅的對手,當年能拿下她,仗的全是她那愚蠢的信賴,如今兩人再碰見,她一定會殺了她吧。
不,她還不能死,她腹中還有孩子,她和蕭叢月的孩子!
蕭重燕停下腳步,深深的看了那巷口一眼,淡聲道:“不必去了,回去吧。”她不能冒這個險,雖然,她很想殺了她。
“為何?那裡麵的人說不準真的是前任閣主呢。”那下屬不明所以的問道。
蕭重燕眸中有寒氣滲出,倏地伸手扣住了那人的脖子,笑得森冷而殘忍,“本閣主說她死了,她就是死了,這個世界上,永遠都不會有蕭輕悅這個人。”
那人漲紅了臉,本能的掙紮了起來,然沒有動幾下,握住她脖子的手一緊,他在一陣劇痛中,完全失去了生氣。
蕭重燕隨手將人甩到一邊,身後立即有人地上乾淨的帕子,蕭重燕接過來認真的擦拭著手,厭惡的將帕子丟到地上那人身上,拂袖離開。
其餘人立即跟了上去,有人忍不住回頭望了眼那地上躺著的屍體,心中暗想,這個倒黴鬼,大概到死了前的那一刻還不明白自己為何得罪了蕭重燕吧。
兩抹身影從暗處走了出來,看著蕭重燕等人離開的方向。魏月零沉吟了半響,問道:“那個巷子裡,真的住著一個名喚蕭輕悅的女子?生得一模一樣嗎?”
夜嵐笙點了點頭,眸光忽閃,緊抿著薄唇,沒有多說什麼。
在客棧裡尋不到蕭重燕等人,邵輕瘋了一般在城裡亂找了一通,找了半天人還是沒找到,倒是自己滿腔的怒火散了個一乾二淨。
邵輕習慣性的抓了抓腦袋,冷不防抓到了一支硬邦邦的東西,想也沒想便抽出來一看,是支簪子。簪子雖簡單,卻是漂亮的緊,特彆是那頂頭上鑲嵌的幾顆紫色寶石,幾絲霧氣繚繞,隱約間透著一股淡淡的靈氣。
邵輕雖對這種女兒家東西沒什麼研究,可以看得出來這簪子恐怕價值不菲。邵輕若有所思的打量著手中的簪子,想著等會兒回去要抓夜嵐笙過來問問,這東西怎會到她頭頂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