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鎮並不大,因鎮內屋舍間環繞著溪流,地屬江南一帶,風景倒也不錯。大街上無論男女,說話都溫聲細語的,仿若稍大聲一些便能將人嚇跑一般。
若水鎮離京淮府並不遠,再加上常年出來做些尚有道德的任務,邵輕沒少經過這裡,雖不說對若水鎮十分熟識,至少比空有一處宅子卻對四處陌生的夜嵐笙等人輕車熟路一些。
一進入若水鎮,邵輕便在馬車裡坐不住了,出了外麵與楚風並肩坐著,順便指指路,先去買些日常用品什麼的。
楚風也不是個少話的人,相反的十分健談,與邵輕坐在一起,沒兩句話就熟識了起來,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雲漠扭頭看了看楚風,又看了看車廂,唇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
兩人說著說著,不知為何,扯到了楚霧的身上來了,邵輕忍不住八卦,便問道:“你和楚霧很熟?”
楚風微微一愣,眼底劃過一抹複雜之色,倒也沒有隱瞞,道:“楚霧是屬下的弟弟。”
“啊?”邵輕倒是有些意外,兩人雖同姓楚,卻是一人在不夜城,一人在逐星派,看起來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即便相識了,也完全扯不上什麼關係,卻沒想到原來是兄弟啊。
原先沒注意,聽楚風這麼一說,邵輕瞧著楚風倒是真的和楚霧有幾分相似了。嗯,同樣的俊美好看,雖然,比她的嵐兄大人差了許多。
似看出了邵輕的疑問,楚風苦澀一笑,道:“我的父親是不夜城的人,母親來自逐星派,我們很小的時候,父母便因感情不和分開了。”
這麼說,邵輕便懂了,本著同病相憐的緣故,看楚風的目光溫和了幾分。
楚風挑了挑眉,“夫人這是同情屬下?”
“同情你?”邵輕上下打量了一眼楚風,不客氣道:“老子同情你誰來同情老子?”
若比可憐,邵輕的那些經曆絕不亞於楚風,甚至更苦。
楚風怕勾起邵輕的傷心事,隻是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
買好了東西,楚風便駕車往宅子而去,雲漠和雲寒早已先行一步去打點去了,幾人抵達宅子時,正值晚飯時間,宅子裡的老管家早已準備好了飯菜。
聽楚風介紹,這老管家是早些年夜嵐笙從歹徒手中救下的,夜嵐笙憐憫他,便讓他過來這門守著宅子。
想來雲漠和雲寒早已打點過來,邵輕一下馬車,老管家便迎了上來,畢恭畢敬道:“老朽是這宅子的官家,見過夫人。”
邵輕輕咳一聲,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麵無表情的走進了大門。
老管家有些看不懂邵輕,扭頭問楚風:“楚公子,夫人這是?”
楚風笑了笑,將馬車交給彆的小廝,道:“夫人她,大概是害羞了吧。”
老管家畢竟活得久了,看儘人情世故,回想方才邵輕的模樣,便也釋然了。
“嵐兄大人,嵐兄大人。”
夜嵐笙腳步頓住,卻沒有轉身。邵輕加快了腳步跑了過去,將手放進了夜嵐笙的手心裡,抱怨道:“你跑這麼快做什麼?”
夜嵐笙麵色緩和了一些,握緊了邵輕的小手,一言不發的朝膳廳走去。
魏月零看著夜嵐笙的背影,聽到腳步聲,一扭頭看見楚風,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小風子,你完蛋了,小嵐笙吃醋了。”
楚風:“……”
走在前往膳廳的路上,邵輕嘰嘰喳喳個不停,好像全然沒有注意到夜嵐笙不太好看的臉色一般,自顧自道:“不知道你家雲漠有沒有替我準備白粥和雞腿?”
夜嵐笙淡淡的瞥了邵輕一眼,聲音冷硬:“我們不是一家的?”
邵輕有些奇怪的瞅了夜嵐笙兩眼,不明白夜嵐笙這突然將冷硬的態度鬨的是哪樣,眼看著就到膳廳了,便也沒說什麼,隨意尋了個位置坐下。
隨後進來的魏月零看了邵輕一眼,走到邵輕身旁坐了下來 。
“管家,怎麼沒有白粥和雞腿?”隨邵輕混了幾日,被邵輕帶的口味都變了,這會兒看不見雞腿,魏月零就覺得沒有胃口。
老管家一愣,“少主想吃白粥和雞腿,老奴立即去準備。”
老管家見過魏月零幾次,卻不知道魏月零的身份,一直將他當做是夜嵐笙的孩子,雖喚他做少主。魏月零和夜嵐笙都是不太在意這種稱呼的人,也就由著沒有更正。
“不用了,”魏月零擺了擺手,“這頓就這樣吧,下一餐記得準備。”
“是,是。”
邵輕用手肘捅了捅魏月零,示意他看夜嵐笙。魏月零不滿的瞪了邵輕一眼,這才看向臉繃著一張俊臉的夜嵐笙,挑了挑眉,沒有說什麼。
邵輕打眼色:你侄兒怎麼回事?
魏月零一臉無辜的攤了攤手:我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我怎麼知道。
邵輕一臉鄙夷:你小子惡不惡心,吃著飯呢,蛔什麼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