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印內的驪歌像是被什麼東西扼住了喉嚨,叫不出聲來,麵目猙獰的望向外麵的邵輕,目光觸及邵輕臉上的麵具時,愣了愣,一滴淚水滑落,嘴唇動了動。
邵輕凝眉,眸色微冷。
光芒散去後,一顆巨大的石頭出現在草地上,邵輕趁機閃身過去,將靈力彙集在掌中,縱身躍起,一掌打在了石頭上。
方才邵輕可是看清了,驪歌最後一刻所說的,是“大人”這兩個字。
竟然敢肖想她的男人,太可惡了!
靈力通過手掌傳到石頭之上,隻見石頭原色光芒一閃,立即化成灰塵四處飛散。
如此這般,驪歌和那兩條蛇,是永遠都不可能活過來了。而她,算不得是殺人,充其量也隻是打爛了一塊大石頭罷了。
邵輕迅速退開數十步,麵色一鬆,望向銀狼,道:“多謝前輩……小心!”
邵輕麵色驟變,正欲朝銀狼撲過去,然以銀狼的速度都躲不過,邵輕又如何能快得過銀狼。
“噗嗤”的一聲,銀狼倒落在地。
邵輕淩厲的目光射向匕首飛來的地方,整個人不受控製的顫抖了起來。
“邵輕。”魏程徽轉身時,隻看見銀狼倒在地上奄奄一息,而邵輕則整個人如石化了一般,站著不懂,麵色蒼白如雪。
“娘親!”女童意識到了什麼,尖叫一聲,哭吼著從魏程徽身上跳了下來,踉踉蹌蹌的跑朝銀狼跑了過去。
邵輕驀地回神,跑到銀狼麵前,雙手覆在銀狼的背上,正欲去救,銀狼緩緩的搖了搖頭,沉聲道:“不用白費力氣了,你救不了我,這匕首上加持了符咒。”
“前輩,你,”邵輕咬了咬唇,四處張望了一下,尖叫道:“是不是那隻貓妖?”
銀狼目光深邃的看著邵輕,聲音已經平淡無波,“那貓妖怎會有這等能力將我殺害,邵姑娘,不要自欺欺人了。”
邵輕垂下眼簾,抿著唇沒有說話,身子依舊顫抖不止。
“娘親,娘親。”女童看著銀狼奄奄一息的模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銀狼柔和了目光,看著眼前這個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救她時的場景仿佛就在昨天,還不足月的她被人從崖上丟了下來,它恰好路過,便救了她。
隻是啊,這個孩子懵懵懂懂的,全然不知自己從鬼門關走了一趟,嘖嘖著嘴巴睡得香甜。
“娘親,娘親,你快起來,孩子不要你躺著,不要你流血。”女童抽抽搭搭的,“流血”這兩個字,是娘親昨天才解釋給她聽的,娘親說流很多很多血的話就會死,雖然她不知道“死”是什麼意思,潛意識裡她就是不希望娘親死。
銀狼寵溺道:“好孩子,不要哭。”
“娘親……”女童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緊緊的抱住銀狼的身體,死勁的哭。
銀狼蹭了蹭女童的腦袋,緩緩地轉過頭望向邵輕,輕聲道:“姑娘,可否答應我一件事?”
邵輕連忙點頭,“前輩請說。”
“請帶她離開這裡,我,我隻求她平平安安。”銀狼粗喘著氣,顯然已經快不行了,“孩子,娘,娘愛你,你一定要好好的,跟著姐姐。”
“娘親,娘親。”女童不停的喚著,“孩子要娘親。”
“抱歉。”銀狼緩緩的合起了眼睛,“我知道,你是來找她的,所以才……”
所以才躲著他們。
隻可惜這句話永遠都無法從銀狼的口中說出了,邵輕執起銀狼的一隻前爪,聲音輕柔而堅定,“前輩你放心,我一定會讓她平平安安的。”
在當初邵輕昏迷的那個湖畔,幾人安葬了銀狼,墳前豎著一塊沒有刻字的木牌。女童跪在木牌前留著眼淚,卻不出聲,呆呆的,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邵輕在湖邊洗乾淨手,走過去將女童抱了起來,“乖,不要哭,你娘親若是還在,一定不希望看到你哭。”
女童愣愣的看著邵輕,回想起銀狼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是讓她彆哭,立即抹了眼淚,哽咽道:“孩子不哭,娘親讓孩子不要哭,孩子就不哭。”
“對,你是一個聽娘親話的好孩子啊。”邵輕輕輕的拍則會女童的背部,替她順氣,“跟我走,可好?”
女童想也不想便搖頭,“孩子不走,孩子要在這裡和娘親在一起。”
邵輕目光複雜的看著女童,“可你娘親不希望你留在這裡。”
女童一臉疑惑,似在思考。
“你想見爹爹嗎?”邵輕突然問道。
女童不解,“什麼是爹爹。”
“爹爹就是和娘親一樣,待你很好很好的人。”
“那……有了爹爹之後,孩子還能回來看看娘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