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龍門第二刹啊,一個一向孤傲冷漠的女子,竟然為了魏程徽,來跪自己。
邵輕歎了一口氣,上前將人扶了起來,“這是他自己決定要跟著我回來送死的,我怎麼救?”
“你一定有辦法。”第二刹深不見底的目光緊盯著邵輕。
邵輕訕笑,“姑娘還是不要開玩笑了,我何德何能,在龍門中的地位還不如你呢。”
“可在尊主心目中,你的地位比任何人都高,不是嗎?”第二刹垂了眼眸,“若你去求尊主,他或許,會答應的。”
“你這又是何苦呢。”邵輕委實不能理解眼前的這個女子,魏程徽分明不愛她,甚至見了都要躲,她為何還要一廂情願下去呢。
“我以為邵公子會明白我的。”第二刹的目光變得咄咄逼人,“易地而處,若今日被關在牢裡深受折磨的,是邵公子心底的那個人,邵公子還會這麼冷靜嗎?”
邵輕其實很想說,她沒有心,心裡沒人。不過她倒是腦子裡藏著一個人。她的嵐笙。
第二刹緩了語氣,道:“邵公子若是答應了,我傅凝,下半輩子願誓死追隨公子。”
“彆。”邵輕想也不想便拒絕,“我的媳婦兒夠多了,不能再多了!”
傅凝:“……”
“不過話又說回來,”邵輕若有所思的打量起傅凝,“原來你的名字叫傅凝啊,倒是個不錯的名字。”
傅凝正欲開口,卻頓住,飛快的往門口的方向望了一眼,壓低聲音,道:“還請邵公子儘快想辦法,用到我時,儘管開口。”
罷,沒等邵輕說什麼,身形一晃,從來時的路離開了。
邵輕無語,她有答應去就魏程徽嗎?
委實不是她不想救,關鍵是她沒辦法救。再說了,她已經為了救魏程徽受過一次刑了,同樣的事情她可不打算做第二次。
上次是毀容,這次,恐怕就沒這麼幸運了。
不知怎的,邵輕突然想起那日逐星派的步離掌門說的話,他說:“這錦囊,我建議等到邵姑娘決定離開龍門時,再拆吧。”
邵輕將貼身藏好的錦囊拿了出來,細細的端詳了一下,發現這錦囊除了做工差一點兒,倒是沒什麼特彆的。
遲疑了一下,邵輕又將它收了回去。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突然被人敲響,邵輕沉了小臉,氣衝衝的跑過去,“你這婆娘又怎麼……衛護法?”
衛護法麵色訕訕,道:“尊主讓你即刻到封印之地一趟,說是要履行下午的承諾。”
履行下午的承諾?
邵輕稍稍一想,很快便明白過來,看來他是真的要替自己取下縛魂子鈴啊,“我知道了,走吧。”
待邵輕和衛護法離開後,另一個房間的房門被打開了。
任笑倚在門邊,神色晦暗不明。
龍門禁地,本就是極其陰冷的地方,在這寒冷的夜裡,更加陰森詭異了。
石碑前,一抹紅色的身影負手而立,張仰頭望著石碑上的咒文,衣擺迎風而起,隨意飄蕩在身後,不知因何緣故遠遠的看過去,那人比起往日更加的孤傲冷豔。
“尊主,邵輕來了。”衛護法上前,恭敬的道了一聲後,便識相退到了暗處。
薄魘沒有回頭,依舊望著石碑上的咒文,似在對邵輕說話,又似在喃喃自語道:“這是上麵的咒文越來越淺了,看來,再也支撐不了多久了啊。”
邵輕看了那石碑一眼,眼底飛快的劃過一抹暗光,試探的問:“尊主,這封印之地了,可是封印著什麼東西?”
薄魘輕笑一聲,回過身,似笑非笑道:“很好奇?”
邵輕麵無表情,“嗯,很好奇。”
“本尊偏不告訴你。”
“……”
邵輕的麵皮僵了一僵,強迫自己鬆開緊咬牙口,諂媚的笑道:“尊主,請問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開始什麼?”薄魘反問。
邵輕翻了翻白眼,將袖子撩起,把手腕遞到薄魘麵前,“取下來。”
薄魘卻沒有動,垂眸看了眼邵輕手腕上的縛魂子鈴,麵上看不出什麼表情,“邵輕,為何這麼急著,要取下這個東西?”
“沒有為什麼。”邵輕道,“若是你擔心我會對你怎麼樣,你大可不必,我這個人一無所有,所剩的也就那麼丁點兒的信譽,我既答應為你效命,就自然不會食言。不過在這裡我要提醒你一句,你說過隻要我將鳳珠帶回,便將期限縮至三年,如今隻剩兩年半了。”
薄魘目光幽幽的看著邵輕,“你就這麼想離開本尊?”
“我隻是想要自由。”邵輕道。
“自由?”薄魘笑的諷刺,微微仰頭望著天際,歎道:“你可真會想,這東西,可是連本尊都沒有啊。”
邵輕蹙眉不語,手依舊固執的伸在薄魘麵前。她知道,今日若是讓薄魘忽悠過去了,日後或許就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這縛魂子鈴時常壓製著她體內的血劍,進而也壓製著她的靈力,不得不說,好幾次發生的意外事件,都和縛魂子鈴脫不了乾係。
“也罷。”薄魘自嘲一笑,抬手,溫潤修長的手指在邵輕的手腕上輕點了幾下,那縛魂子鈴突然叮鈴鈴的響了起來,很快的,便自動脫落在薄魘的手心裡。
邵輕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薄魘的掌心,她費了這麼大力氣都拿不下了的東西,薄魘就這麼輕易的點幾下,就脫落了,真是……讓邵輕想罵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