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我去看鬼刹的時候,不小心說漏了嘴。”傅凝低下頭來,“他說……”
邵輕點頭,繼續問:“他說什麼了?”
傅凝抬頭,雙眸浮上了一層薄光,“他說,你若是這麼做了,他便咬舌自儘,死在牢獄中。”
“沒想到他也會說著這種用自己的生命威脅他人的話啊。”邵輕歎道,眼角的餘光瞥見傅凝正目光複雜的看著自己,邵輕連忙擺手道:“你可彆誤會,彆說我對他沒彆的意思,估摸著他對我也沒什麼想法。嗯,你知道的,我與他的主子……咳,你明白了嗎?”
傅凝神色未鬆,問:“那你可還有彆的辦法?”
“有,”邵輕正了麵色,輕吐出兩個字:“劫獄!”
“……”
待傅凝離開後,任笑抬起頭,麵色前所未有的正經,“你當很打算劫獄救鬼刹?”
“這也不失為一個辦法,暫且保留。”邵輕走到桌邊坐下,為自己到了一杯茶水,用內力溫熱了,一飲而儘。
“早知如此,當時何必將人弄回來呢,你這不是給自己添麻煩麼?”任笑實在不明白邵輕到底是怎麼想的,邵輕這個人看起來沒心沒肺終日犯二抽風,可這並不代表她沒有自己的想法,她在正經事上,就沒有做過無用功,至少就她目前所觀察的,是這樣的。
“當時哪裡想那麼多呢,他說他願意隨我回來送死,保我的命,我為何不答應?”邵輕一臉無辜道,“你在龍門呆這麼久了應該知道,若是任務失敗,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吧。追捕鬼刹可不是一般任務,完不成是要喪命的。看在他是嵐笙屬下的份兒上,我本是打算放過他的,想著橫豎還有二長老陪我一起死。”
任笑就更加不能理解了,“那你現在又是為何?你明知他是你男人的屬下,都打算放過了又抓回來,可想過你男人怎麼想?”
“這是一場我與鬼刹的交易,我覺得嵐笙應該不會怪我的。”邵輕淡淡道,“如今後悔,可能是因為第三刹的原因。”
不過更多的,是自己的原因罷了。
在魏程徽麵前說的,什麼顧及夜嵐笙的感受,也許這隻是個借口罷了。她與夜嵐笙立場不同,她這麼做無可非厚,即便夜嵐笙再惱怒,也不會怎麼樣的。
邵輕想,若非那個錦囊,她或許真的會眼睜睜的看著魏程徽死吧。
一個無心之人,能奢想她在意多少個人?
晚間的時候,邵輕去了薄魘的書房一趟,兩人誰也沒有提起鬼刹的事情,相對而坐下了半個時辰的棋,邵輕便告辭了。
邵輕望著前方茫茫夜色,重重的呼出一口氣。
果真還是她的嵐笙好啊,下棋的時候隻要她一個眼神,他就會讓她,而那薄魘……簡直就是趕緊殺絕半點兒都不懂得憐香惜玉,她要是答應嫁個他就有鬼了。
薄魘看著邵輕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夜色中後,才收回目光,不急不緩的收拾著棋盤上的棋子,昏黃的燭光打落在那玉如的麵容上,晦暗不明。
半個多時辰,半句不提鬼刹之事,看來,她這是無聲的拒絕了啊。
薄魘倏地抬起頭,眸中冷光乍現,唇角勾起了一抹殘忍的笑。
隻是邵輕,本尊得不到你,你以為本尊會讓夜嵐笙得到?
“衛四!”
“屬下在。”
“蕭閣主喜得麟兒,去替本尊準備一份厚禮,送過去!”
衛護法遲疑了一下,道:“尊主,不等鳳閣擺滿月酒的時候再送?”
“等?”薄魘拳頭微緊,掌心的棋子碾碎成灰,“恐怕,那孩子活不到滿月的時候。”
衛護法的心咯噔了一下,沒有再說什麼,立即下去準備。
桑二走了進來,單膝跪地,“尊主,長老閣來人請尊主過去一趟,說是有要事商議。”
薄魘蹙眉,道:“明日早會再說吧,本尊乏了。”
“是。”桑二恭敬退下。
桑二走出門外,便見影一和第三刹站在稍遠一點的地方,不知道在說著什麼。桑二摸了摸鼻子,識相的沒有過去打擾。
“你有什麼要與我說的?”影一低頭看著傅凝,目光是難得一見的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