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四處籠罩著一層薄霧,隱約可以聽見幾聲雞啼從遠處傳來。
雨剛挺不久,地麵上依舊濕噠噠的,邵輕將睡眼朦朧的林淩抱了起來,往大門走去。
“邵輕。”
邵輕扭頭看過去,隻見第三刹站在石階下,正一瞬不瞬的看著她,“要離開了?”
“嗯。”第三刹點了點頭。
邵輕想了想,道:“任笑要回虎頭幫,想來你也沒有去處,不如護送她回去,就在虎頭幫住下吧,或許會有些不如意,但總歸是個出去,虎頭幫的幫主不會虧待你的。”
“這……”第三刹有些遲疑。他雖然真的很想四處去走走,可事實與想法終歸是差距的,像他這種身份的人,獨自行走江湖,若是被人認出,日子難免會太平。
任笑打了個哈哈,道:“彆猶豫了,跟著本姑娘,不對,跟著本夫人,當本夫人的護衛,保管你吃香喝辣。”
第三刹沒有在堅持,“嗯,那邵輕,我們就此告辭了。”
邵輕點頭,“保重。”
“保重。”第三刹衝著邵輕和魏程徽抱了抱拳,看見夜嵐笙從宅子裡走出來,微微向他點了點頭後。
與任笑同行的,還有不夜城的幾個人,待任笑的馬車走遠後,夜嵐笙才收回目光,拍了拍邵輕的肩膀,邵輕扭頭看了他一眼,歎道:“說起來,是我害得他無處可歸啊。”
“人各有命,誰又知道他這一離開,不是好事?”夜嵐笙輕聲安慰道。
邵輕覺得夜嵐笙說的話還是有些道理的,便也沒有再多想第三刹之事。她與第三刹算是兩清,不過日後若是第三刹有事求她,她大概還是會出手幫忙的。
人在江湖,多交些朋友,路也好走些。
因人數太多,太過張揚,眾人扮成商人模樣上了路。至於桐雨鎮的宅子,本來夜嵐笙是打算一把火燒了的,邵輕覺得太過浪費,便阻止了。放在那裡沾灰塵,總比一把火燒為灰燼好的多,說不準以後還會再回來呢。
馬車並不大,一個邵輕一個夜嵐笙,再加上一個小小的林淩,本來剩餘的空間就不多,念及魏程徽身上有傷,溫影自覺牽了馬隨楚風等人一起走在了前頭。
說實話,邵輕雖然救了魏程徽,也曾與他在路上相處過一段時日,可卻並不代表她就待見他了。魏程徽進來後,邵輕便麵色不善的盯著他。
魏程徽蹙眉,“怎麼,我臉上有東西?”
此時的魏程徽,麵上帶的依舊是夜嵐笙的麵具,隻不過材質與之前那張相比,差了些許。
出門在外,有的時候辦事並不適合泄露身份,遂夜嵐笙隻要人在外麵,身上至少會帶著一張麵具。這也正好方便了魏程徽,畢竟人皮麵具帶久了,對皮膚可不好。
邵輕撇過頭去,沒有說話。
夜嵐笙挑了挑眉梢,看著這兩人,倒也沒有說什麼,隻是心中暗自覺得好笑。
“小零兒沒有出來?”邵輕知道從魏月零隨夜嵐笙回了不夜城,隻是沒想到夜嵐笙出來了他竟然沒跟著來,她之前可是聽說魏月零很喜歡粘著夜嵐笙的,那次隻身前往龍門,可不就是為了找夜嵐笙麼。
“他不會再出城。”至少在選定下一任回聲殿殿主之前,魏月零是沒辦法在離開了。
邵輕和魏程徽齊齊向夜嵐笙投去了疑惑的目光,夜嵐笙歎了一口氣,倒也沒有隱瞞,將回不夜城後發生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自然,也包括了關於那個芙兒的。
“嘖嘖,那個芙兒竟然能在小零兒的手下詐死,真不簡單。”邵輕道。
夜嵐笙卻道:“不,她應當是死了的,隻不過後來被人救了回來。”
剛死不久的人,隻要有足夠的能力,還是能救回來的。邵輕自己就有這個本事。
邵輕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照你說的,芙兒是由那許家兄弟帶到不夜城的,他們兩個定然不簡單,說不準,他們會是那個人的人呢。”
夜嵐笙道:“並非沒有可能。”
魏程徽合上眼簾,聽著邵輕和夜嵐笙的話,雖有不解,卻也沒有多問什麼。若是可以說的,夜嵐笙遲早會告訴他的,不急在一時。
“那個人的事情先放到一邊,如今我比
較好奇的是龍門大會之事。”邵輕幸災樂禍起來。她本是薄魘要派去奪下鬼刹一位的人,如今她走了,魏程徽走了,帶走了第三刹不說,岸邊的那場打鬥,十八刹的人還死了好幾個,這下龍門損失慘重了啊。
薄魘算起來也是夜嵐笙的情敵,夜嵐笙自然不待見他,聽到邵輕提起,有些不悅,“薄魘可不是那麼容易就打倒的人,不過損失幾名大將,還不至於讓他慌亂。”
“也對。”邵輕跟在薄魘身邊這麼多年,都不敢說自己已經弄清了薄魘手中的力量,他到底有多少培養在暗處的勢力,看來除了他自己和衛護法等人,龍門中應當沒有什麼人知道了。
“薄魘與南疆拜月教,關係匪淺。”魏程徽睜開了眼睛,“我曾聽二長老說過,薄魘的父親是南疆拜月教的人,現任拜月教教主,便是他的姑姑。”
邵輕挑眉,這個她倒是不知道啊。
魏程徽看向邵輕,神色淡淡,“你打算以何名義參加風雲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