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江邊黑得嚇人。
哪怕有月亮,月光也照不亮漆黑如墨的江麵。
岸邊安靜得讓陸北宸心裡直發毛,他小心翼翼地看向沈晚,隻見她沒啥反應,隻是按部就班的把後備箱的祭祀用品搬出來擺在石頭上。
沈晚點燃香火和金銀元寶,再讓陸北宸往水裡撒引路的紙錢。
她說道:“江裡的水鬼聽著,我知道你們常年待在水底,一到夜晚靈體冷如冰窖,出太陽的時候猶如被熱油烹飪,下雨時更似萬箭穿心,做水鬼痛苦不堪,但隻要是身上沒有沾過血的,可以靠著我的引路居住在岸邊,隻需要等到你們陽壽耗儘,到時自有陰差帶你們回地府報道。”
沈晚當場燒了一棟紙紮的大彆墅。
安分守己的水鬼們聽到她的召喚,踩著紙錢上岸,全都興奮的圍繞在大彆墅麵前。
“有了房子,我們就不用日夜煎熬了呀!”
“謝謝大師!”
“大師謝謝您!”
陸北宸看不到水鬼,隻是感覺到一陣陣的陰風迎麵撲來。
沈晚看向江水裡,那龐大的腐爛肉山潛伏在水裡,正死死盯著她。
“收工,回家睡覺嘍。”
路上,陸北宸問她:“沈大師,你說水鬼逃跑了,那它還會去找念念是嗎?”
沈晚點頭:“沒錯,三天之內水鬼必然還會動手,不然錯過時機它又得在水裡待好幾年。”
陸北宸好奇道:“你剛才說的水鬼夜晚冰冷,白天熱油烹飪,下雨還會像萬箭穿心一樣痛苦,這是真的嗎?我以為做鬼就感受不到這些痛苦了。”
“你想多了,鬼雖然沒了肉身,但也會是痛的,而且這是靈魂之痛,比肉身之痛重多了。”
“原來如此,那跳江的人真可憐,本來活著沒有希望才想跳江一了百了的,沒想到死後更痛苦絕望。”
“是啊,所以我去祭祀一下他們,順道給他們安個房子在那裡,至少可以遮風避雨。”
陸北宸很讚賞她的善心。
沈大師明明哪裡都很好,真不知道沈家為什麼要那樣尖酸刻薄的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