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賠笑道:“二姑娘莫怪。這幾天府裡事多,車馬實在是撥不開了。姑娘也不是那不通情達理的人,咱們先將就著進城吧!”
“呸!”白露跳出來指著徐嬤嬤罵道,“我們姑娘通情達理,可不是你這老貨看人下菜碟的理由!大姑娘往日出門,你也給安排這個馬車?”
“嬤嬤也是二夫人跟前使喚的老人了。”
霜降也溫溫柔柔地開口了,“平日裡也這麼辦事麼?那二夫人可真是厚道人了,竟還敢將接送姑娘這樣重要的事兒交給嬤嬤呢。”
兩個丫鬟一唱一和,將徐嬤嬤說得麵紅耳赤抬不起頭。
徐嬤嬤求助地看著洛輕鴻:“二姑娘……”
洛輕鴻身上裹著厚厚的鬥篷,鬥篷上的雪白風毛將她的臉嚴嚴實實遮住了,隻露出一雙似笑非笑泛著寒意的眼睛。
不知為何,徐嬤嬤被這雙眼睛掃了一眼,渾身上下都無端端地起了一層冷汗。
“徐嬤嬤。”沐輕鴻淡淡地開口,“你是不是覺得我被賜婚給了翊郡王,便沒了前程?”
人人都知道,翊郡王是本朝一名驍勇善戰的猛將,在與北夷的一戰中中伏受傷,雙腿落下了殘疾,不良於行。
皇帝格外憐惜這個堂侄,破例將他封為郡王在京中榮養。
說是榮養,但誰都清楚,連路都無法自己行走的郡王,又有什麼用處呢?往後不過是窩居王府之中,做個體麵些的廢物罷了。
他的王妃,自然也無需尊重。
徐嬤嬤被點破了心思,又哪裡敢承認?
一咬牙,左右開弓給了自己幾個耳光。
“都是老奴迷了心竅,竟沒有想到這一層。隻是……”
徐嬤嬤為難極了,“天色已經晚了,若是老奴回城再找車,隻怕今日來不及進城了呀。”
“那……”沐輕鴻在徐嬤嬤熱切期待的目光裡,淺笑盈盈,“就不回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