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歎了口氣,覷著沐輕鴻的臉色小心翼翼地開口:“姑娘不用在意她。日子還長著呢,誰又能說自己就能比旁人強一輩子呢。”
“霜降你是個明白人哪。”沐輕鴻又懶洋洋地躺了下去。
她壓根兒沒把沐清如的炫耀當做一回事。
前世沐清如看著自己一路走上鳳位,母儀天下,她卻死得淒淒慘慘。這輩子便要搶走與蕭靖的賜婚,更要搶走自己的鳳椅。
但她不知道,蕭靖能夠從一眾奪嫡的皇子中走到最後,並不是他本身有什麼經天緯地的才能,更不可能靠著那個六品小官的外族,而是自己一路輔佐的結果。
她也不知道,蕭靖是個多麼虛偽的小人,在登上帝位後行事多麼荒唐。
她更不知道,最後蕭靖的下場是被自己一把利刃捅了個對心涼,早早去見了先帝。
新帝是自己從宗室裡挑的一個順眼的孩子,沒那麼聰明,勝在孝順聽話 。
自己拖著病體,垂簾聽政十來年,雖然是藥不離身苟延殘喘,卻也享儘了世間榮華與權柄,最後才算是勉強心滿意足死在了寬大冰冷的鳳椅上。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白露為沐輕鴻感到不平,“明明姑娘才是這侯府名正言順的嫡出千金,要說好親事,也該由姑娘先來才是!”
沐輕鴻一曬。
這些年沐清如但凡出門,打的便是永寧侯府大姑娘的名號。
但其實她的父親沐二老爺,也就是沐輕鴻的二叔並沒有繼承爵位,如今隻是在工部營膳司任正五品郎中。
認真算起來,正如白露所說,沐輕鴻才是真正的侯府千金。
“傻丫頭呀!”沐輕鴻招了招手,待白露上前,伸出春蔥似的指頭在她額頭用力戳了兩下,“你以為嫁進皇家就是好親事啦?”
天家貴胄,總有勾不完的心鬥不停的角。
輕輕咳嗽了兩聲,沐輕鴻欠身啜了一口霜降遞到唇邊的溫茶,覺得心口好受些,才輕輕歎了口氣,
“叫我說,翊郡王這門親事,或許更加適合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