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自己也意識到了這話好說不好聽的,陳老太太咳嗽了一聲,又給自己找補,“咱們侯府也不至於貪墨二丫頭的東西,她大婚的時候也會放到嫁妝裡讓她帶回去嘛。”
這倒是符合陳老太太的性子,把錢財看得比什麼都重。
二夫人心裡鄙視了一番,故作為難,“母親想得周到。不過,昨天鴻兒回來問我郡王府送來的東西,我便給她送了過去。這孩子畢竟和如兒她們不同,我捧著哄著尚且怕她有半分的不自在呢。但凡有的,她要,我都得給。不然,外麵的人難免會說我這做嬸子的苛待侄女兒了。”
“你就是想得太多了!”
陳老太太眨巴眨巴眼睛,略帶些鬆弛的眼皮垂了垂,突然一拍大腿,“你怕外頭人說道你,我不怕!我是她祖母,我去找她要!誰家也沒有聽說,小小年紀就捏了大把的財物在手裡的!”
說著便讓翡翠替她抿了抿鬢角,站起身來。
二夫人知機地取過了厚厚的鬥篷替陳老太太披上,又給她戴好了暖兜,殷殷叮囑,“母親跟鴻兒好好兒說。不過那孩子性子有些執拗,她要是不願意讓您幫著照管,您可也彆逼著孩子。畢竟往後她是郡王妃,按照規矩,咱們做長輩的見了她都要行禮呢。因為一點子東西鬨得隔了心,往後說不準她就不肯照顧著兄弟姐妹了呢。”
“她敢!”
陳老太太立起稀稀疏疏的眉毛,冷笑,“她就是飛上天,也是姓沐的!她要是敢不念著娘家人,我就去敲登聞鼓,告她不孝!”
甩開了兒媳婦,陳老太太帶著幾個丫鬟婆子,風風火火地來到了攬翠樓。
沐輕鴻才沐浴過了,還帶著水汽的頭發披散在肩頭,愈發襯得她身形孱弱,麵龐單薄。
“郡王府送來的東西呢?”陳老太太闖進屋子,沒什麼鋪墊,直接就開口了,“都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