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雨哭著走了。
“你!”陳老太太拍了拍大腿,又準備嚎哭。
哭聲還沒出來,沐二老爺就捏了捏眉心,疲憊地說道:“母親,這兩日家裡事多,我是又累心又累身。您老人家心疼心疼兒子,彆再折騰了行嗎?”
“家裡有什麼事?”陳老太太頓時坐直了,“不就是如兒……”
她瞟了一眼沐輕鴻,見她一頭鴉青如瀑布般披在肩頭,想起了還關在錦繡軒裡不肯出門的大孫女,冷冷地哼了一聲,才轉頭又跟兒子說話。
“不就是頭發嗎?徐太醫昨兒都開了方子,吃了藥就好了。我這裡拿了銀子,你們出去給孩子淘換好的假頭發去!什麼都不耽誤!”
沐二老爺苦笑。
沐清如的頭發還是小事。
更重要的是,如今兒子還在刑部大牢裡關著呢。
白日裡他去找了尚書大人,送了一副尚書大人最為喜歡的古畫《秋山行旅圖》。雖說尚書大人答應幫著去問問,可到底也沒有將話說死。
眼瞅著天都要黑了,兒子還沒回來。
他正琢磨著是不是親自往榮王府去走一趟——畢竟,榮王妃與麗貴嬪交好,這是整個京城裡都知道的事兒。請榮王妃出麵,說不定麗貴嬪不好駁回。
還沒去呢,親娘就給他鬨了這麼一出。
侯府老夫人,去跟孫女爭東西!
不用人笑話,沐二老爺自己臉上就覺得臊得慌,心裡頭更覺得憋屈。
旁人家的家人,都是抬轎子讓家族往興旺上走。
怎麼就偏偏自己的家人,個頂個兒的不中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