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本就在勳貴雲集的大街之上,白幡一出,半夜裡還沒人知曉。
這會兒天光大亮,又已經遣人出去四處報喪,已經陸續有故交同僚上門吊唁。
白露將早膳擺在桌子上,說道:“榮慶堂老太太那邊一早起來才得了信兒,聽說已經傷心得起不了身了。如今外麵來的人,都是二老爺和大姑娘在這支應。”
“三哥呢?”
沐輕鴻問。
按理說,二夫人是沐開陽的嫡母。
這會兒家中隻有沐開陽這一個男丁,他是應該披麻戴孝立於人前的。
“三爺他……”白露神色有些一言難儘,“一早上就在指揮著下人們搭靈堂,結果底下人慌手慌腳的,手裡的木頭掉了下來,正砸在他頭上,人當時就厥過去了。這會兒,約莫是還沒有醒呢。柳姨娘和四姑娘哭得什麼似的,都在他身邊守著呢。”
一時之間,沐輕鴻竟然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了。
亂。
真是亂。
侯府人丁雖然不興旺,但好歹她這一輩也有幾個人。
特彆是二房,除了一雙嫡親兒女外,從沐開陽到沐清雪,禮法上來說也都是二夫人的孩子。
結果……
長子關在了應天府大牢裡。
次子受傷暈厥著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八成得看次子的心情了。他一傷,連帶著沐清雪也不去前麵了。
沐清雨受重傷,估摸著白姨娘也在守著她。
沐輕鴻輕歎:“二夫人那麼好體麵的一個人,死後竟然隻有沐清如守著。”
說完忽然又意識到不大對勁,拍了拍腦門,“我也說的不對了。她的屍首,還在應天府吧?”
合著,沐清如就守了一口空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