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長安生病了,可是她的身體卻一直很虛弱,在醫院裡吊了一天的點滴也不見好。
祁連櫟她們都來看過,病床前一直有兩個人守著。
葉長安除了哭還是哭,整個人處在一種精神崩潰的邊緣。
大家都沒有辦法,隻能把初九抱來醫院。
林語蓉親手把初九放在她麵前,說道:“長安,你該出院了。”
因為身體一直不好,加之精神狀態有問題,所以一直留在醫院。
但一直留在這裡不是事兒,總不能一直這麼下去。
葉長安看著麵前白白胖胖什麼都不知道的初九,她的兒子,還那麼小。
眼淚又要流出來了,葉長安彆開臉看著窗外許久。
“長安,隻要沒有找到連城,我們都應該相信他還活著。”
隻要沒有找到,人就還是活著的。
“所以,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做出什麼傻事來,你還有九九要照顧,還有璿璿要照顧。”林語蓉畢竟是長輩,說出來的話語重心長,卻也很是在理。
葉長安頓了頓,抬手擦掉眼淚。
是的。
她傷心也是沒有用的,城城沒有找到就肯定是沒事的,隻要沒事,什麼事情都好辦。
葉長安明白了,也不想繼續胡思亂想了。
她看著坐在麵前往她懷裡靠的兒子,咬了咬牙,終於點了頭。
“我知道了,媽。”
知道就好。
林語蓉鬆了口氣,其他人也鬆了口氣。
知道就好,知道就好啊!
葉長安不再傷心,下午就出了醫院,回家好好休息了一天。
這一天她就躺在床上,從早上睡到晚上,起來吃了東西之後繼續睡到第二天的六點。
起床刷牙洗臉,繼續出去運動,然後回來喂剛睡醒的九九吃早餐。
璿璿最近情況也不太好,看起來有點精神不濟,十一歲多的孩子,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小孩子還自己在房間裡偷偷哭過。
喂完了孩子,葉長安回到書房裡去,把最後的一點婚紗的設計稿給完成了。
畫完了婚紗設計稿,看著麵前的畫作,她愣愣的又開始出神了。
不知道發呆了多久,她忽然驚醒,扭頭四處看去,書房裡很安靜。
恍惚的,她似乎看到城城端著一杯牛奶進來,直直走向她,嘴裡說著那些熟悉而溫柔的話。
彆對著畫板那麼久,累了就休息一下,陪陪我。
她鼻子酸酸的,仰起頭眨眨眼,壓下哭泣的衝動,卻發現根本就沒有用,眼淚還是順著流淌了出來,滴答滴答的落在手背上。
哎呀,又哭了嗎?
她抬手捂著眼,越發覺得壓抑不住。
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她匆匆起身,快速的走到外麵去拿起手機,撥打祁連城的手機號碼。
可是顯示關機,依舊是關機。
頹然的放下手,看到璿璿站在樓梯口看著她,臉上也是留著眼淚。
“媽咪,爹哋是不是回不來了?”
淒淒哀哀的聲音,聽得葉長安心裡更加堵。
她搖頭,扯出一絲笑容說道:“沒有,爹哋隻是出去幾天有點事情,很快就會回來了。”
“媽咪,爹哋的事情我都知道的,媽咪,我想爹哋了。”璿璿哭著。
那個爹哋,雖然嚴肅卻讓人很有安全感的爹哋啊!
農曆十二月二十六號的這天,外麵並沒有晴朗,一陣陣的下著大雨。
大雨中並著電閃雷鳴稀裡嘩啦的把一切都洗得灰蒙蒙的。
葉長安手裡拿著手機,背上背著包包和柯西匆匆忙忙的趕到法院。
就在半個小時前,他們接到法院的電話,說是在黥江下流很遠的地方發現了一具中了許多槍傷的屍體,因為泡在水裡很久了,加上江裡的魚啃食,屍體已經麵目全非並且浮腫。
屍體被送過來之後,立刻就打電話通知了他們。
葉長安聽到的當下臉都白了,但還是跟柯西第一時間趕過來。
薛誌橋和祁連櫟還有蘭榮林他們早就已經到了,就等著葉長安到了之後看一看是不是。
屍體已經被冷藏起來,法醫直接去把屍體從冷顫箱裡拉出來。
一拉出來就能聞到一陣腐爛的惡臭,屍體蓋著白布,看不到麵目,但是被啃食露出來的手臂肢體真的很惡心。
葉長安隻是看了一眼露出來的衣服,就確定不是祁連城。
她激動的伸手直接掀開那塊白布,雖然麵目全非,但是一看,那身上的衣服和大概的麵容。
葉長安踉蹌一步,被祁連櫟扶住了。
“不是城城,不是城城。”葉長安說著,緩緩的笑了起來。
笑容隨之越來越大,越來越寬。
薛誌橋對法醫說道:“這不是我們要找的人,謝謝。”
“不是就好,希望你們的家人還平安在世。”
“謝謝。”
葉長安慢慢的走出去,外麵還在下著雨,噗哧的冷氣狂風驟雨一樣灌進大門,呼啦啦的夾雜著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