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妤冷下臉，剛準備將東西不動聲色地放回去，身後突然傳來開門聲，伴隨響起的還有蘇銘溫柔的聲音。
“寧妤醫生，不問自取，是不是不太好？”
寧妤回過頭，他還穿著和那天一樣的衣服，金絲眼鏡架在鼻梁上，顯得斯文穩重，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成年雄性的魅力。
“蘇銘醫生。”寧妤晃了晃藥盒，藥片在裡麵發出哐當哐當的聲響，顯得十分突兀，“我可以問問，這盒藥物的來曆嗎？”
蘇銘絲毫不慌，唇角掛著溫和的淺笑，走上前順勢拿起她手中的藥盒，露出裡麵拆開的藥片。
“我想，作為附屬醫院的副院長，我有權利對出現在醫院的陌生藥物進行勘查吧，經過檢查，我們發現，這藥片中含有一種特殊成分，能夠讓雌性不孕，長期服用甚至會損傷雌性的身體，現在你可以告訴我，這盒藥片是誰給賽莉的？”
寧妤冷了臉，他明明早就已經知道答案，還要故意去問。
真是可惡。
見她不說話，蘇銘繼續笑道：“寧妤醫生，你可能不太清楚，你的朋友賽莉是一隻珍貴的胎生雌性，具有優秀的生育價值，而帝國的法律規定，任何人或者醫院不得阻止胎生雌性生育，你給她的藥，已經觸犯了律法。”
什麼？
寧妤猛地抬起頭，心中掀起驚濤駭浪，她從來不知道帝國居然還有這樣的律法，難怪之前從未有醫院給那些人造雌性終止懷孕，原來是帝國不允許。
憤怒一瞬間湧上心頭，寧妤眉頭緊鎖：“雌性應該有自由生育的權利，子宮是她自己的，憑什麼要受帝國掌控？”
她心裡憋著一口氣，越想越覺得生氣。
寧妤以為，她這麼說，蘇銘會嚴肅地警告她，沒想到他隻是低下頭，眼底閃爍著細碎的光。
片刻後，蘇銘抬起頭，麵色微冷，帶著幾分嘲諷：“你對帝國的了解，對研究院的了解還是太少了，即得利者又怎麼會在乎所謂的人權呢？因為雌性的稀少，雄性無法緩解發情期帶來的痛苦，他們會將自己的痛苦發泄在無辜的人身上。”
蘇銘頓了頓，看著她不解的眉眼，輕輕笑了笑，屈指敲敲桌子，示意她坐下。
寧妤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坐在了蘇銘的對麵，兩人距離不遠也不近，是最安全的社交距離，但她還是嗅到了蘇銘身上，淡淡的竹香，沁人心扉。
他起身倒了一杯茶，遞給寧妤：“喝的慣嗎？”
剛剛的針鋒相對仿佛從未發生過一樣，寧妤接過茶盞，輕輕嗅了一下，味道濃香，聞起來像是龍井的芳香，不像是這個時代該有的。
“寧妤醫生是難得喝的慣這茶的人，以前他們總是覺得我太怪異，喜歡這種古老的東西。”
寧妤抿了一口，通體舒暢，搖搖頭：“不是人人都能品茶的，大多人喝茶如牛飲。你剛剛要說什麼？”
她隱約覺得，這個蘇銘醫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認可帝國的律法。
“雄性天生戰鬥能力強，擁有著遠超雌性的力氣，他們在發情期得不到安撫便會出去，擾亂社帝都的秩序，於是研究院發明了人造雌性，將雌性的基因注入胚胎之中，誕生的人造雌性和胎生雌性在外表上沒有任何區彆，但他們無法生育。”
“帝國能夠持續到今日，離不開源源不斷出生的獸人。獸人天生壽命較長，即便如此，幼崽的誕生還是至關重要。所以他們剝奪了胎生雌性的生育自主權利，為每一個胎生雌性灌輸，生育是他們能為帝國做出的最大貢獻，這條律法也就由此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