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個個人小鬼大的，最喜歡纏著他來到這裡的哥哥姐姐們講故事。說到底孩子們還是太孤獨了，他們沒有接觸過外界，所以格外的渴望外麵的世界。”
“我看他們一直折騰你，這才想著給你送一杯熱牛奶，晚上睡前喝一杯，都能睡個好覺呢。”
寧妤低頭，視線落在院長媽媽手裡的牛奶杯，嘴唇微微顫抖。
這個習慣，是院長媽媽在她很小的時候就有的。
那個時候牛奶也不是什麼便宜的東西，她自己舍不得喝，就給每個小朋友都分上一小杯。
寧妤歎口氣，努力揚起笑容，捧著溫熱的牛奶：“謝謝您。”
“您和我的院長媽媽習慣都一樣呢。”
院長受寵若驚：“真的，那我們也太有緣分了。”
“難怪你一見到我就喊媽媽呢。”
院長笑眯眯地看著她，又自顧自地說了起來：“說起來，我也很喜歡那個叫做寧妤的小丫頭呢，她的名字還是我取的。”
“我希望她能永遠自由快樂，不受外界的束縛。”
“那孩子從小就是個人精，體貼又善良，把她送走的時候，我真的很舍不得，可我知道，把孩子送出去才是最好的選擇。”
院長扭頭看著窗外，平靜的月光灑落在她的身上，仿佛披上了一層朦朧的薄紗，影影綽綽的看不真切。
“她應該有更好的人生。”
“其實那個孩子不知道，她父母是因為重男輕女才拋棄她的。”
“我總是告訴她，她的父母，是因為出了車禍，無奈之下才把她托付給了孤兒院。”
“這些，都是假的嗎？”寧妤聲音顫抖起來。
“是啊，都是假的，我不想讓那孩子傷心罷了。”
院長歎了口氣：“當初，那個孩子被送過來的時候，她媽一口一個賠錢貨，還威脅我們，如果不收養她，就直接扔進河裡，溺死算了。”
“我說，這種事情是犯法的。”
“可他們不聽，我也不想去報警，就算報了警，他們也隻會麵上把孩子帶走，然後隨便給口飯養到十幾歲，就讓她出去打工。”
“那孩子長得很漂亮，眼睛大大的，看見我的時候一點都不怕，反而還在笑呢。”
“那一刻，我就明白了自己的心。”
“於是我想方設法把她留了下來，從此之後她就成為了孤兒，成為了我的寧妤。”
寧妤再也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她從來不知道這些過去，一直都以為是父母雙亡才淪落到孤兒院的。
“所以，我總是告訴她，女孩子一點都不比彆人差，因為社會的原因，女孩子總是要承受更多的非議，我希望有一天，能真正做到男女平等。”
這些話，和寧妤腦海中曾經聽到過的話徹底重和。
而眼前的院長也似乎蒼老了十幾歲，鬢邊出現了白發，和她記憶裡的院長一模一樣。
可就在寧妤以為，院長發生變化之後，她一眨眼，院長又恢複了年輕的模樣，仿佛剛剛發生的一切都隻是她的錯。
“怎麼了，你怎麼突然這樣看著我呀？”院長笑盈盈地揮了揮手，有些無奈。
“是不是太累了，趕緊把牛奶喝了，就準備睡覺吧。”
“不，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