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挺進來,手裡拿著一個手機。
他遞給杜老看,杜老示意薑語夏也過去。
手機帶著血,被裝在防指紋的袋子裡,因為是郭山的。
界麵還停留在他的買家不斷給他發消息,問他能在哪裡收貨的界麵上。
【兄弟,你要儘快,你之前幫你老師問的癌細胞移植手術,在國外特別出名,你再不趕緊湊錢,你老師死定了。】
周挺壓低聲音:“他之所以賭博,是因為聽說國外有喉癌移植手術,但是價格昂貴,對方開口就要兩百萬。”
“他用自己的身家去以小博大,殊不知掉入了別人的圈套,因為,現在全球醫學技術,都沒有喉癌的移植手術,他被騙了。”
薑語夏一愣:“這麼說,他要錢,也是為了給張教授治病?”
周挺沉重地點了點頭,薑語夏有那麼一瞬間的失神。
原來直到這一刻,他們超越師生情,堪比父子般的感情,形成了閉環。
有的人,也許用錯了方式,但他有一個很好的初衷。
可惜,人是善良的,也是複雜的。
薑語夏想起郭山臨死前,寧願跳樓,也要來到張教授麵前,見他最後一麵。
或許郭山是想說點什麼吧。
他想說什麼呢?對不起?還是,喊一聲他想要,卻從未喊出口的“爸”?
薑語夏無從得知。
天色蒙蒙亮的時候,她跟隨政府來的人,一起參加了張教授的送別儀式。
薑語夏從靈堂走出來的時候,手機響了。
是許久沒有見過的,助理小左的電話。
她頓了頓,接起來。
對麵傳來闊別已久的魏淮洲的聲音,有些低沉,也有些凝重——
“薑語夏,來一趟蔚藍海岸養老院,奶奶她要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