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闕連地上看都沒看一眼,“這些都不重要,你沒傷著就好,待會兒讓人來收拾。”
他拉著她沒受傷的那隻手,往書房裡走,“彆傻站著了,外麵冷,進來坐。”
薑琦剛剛見蕭闕二話不說,神色匆匆,站起來抬腳就往外走,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於是也連忙跟著出來了。
結果就站在門口吃了一嘴的狗糧。
但是他現在顯然也沒什麼心情調侃蕭闕和徐儘歡夫婦二人。
蕭闕拉著徐儘歡進去的時候,徐儘歡正好和他迎麵遇上。
薑琦眼睛紅紅的,不知道是被今日的風雪吹的,還是不久前才哭過。
蕭闕書房裡鋪著地龍,很暖和。
徐儘歡坐在軟榻上,翻著一本講花鳥的畫冊。
她不大愛看字多的書,但是還挺喜歡看有畫兒的書,蕭闕書房裡這些各種各樣的畫冊,還是他們成婚之後,他特意令人尋來的。
這樣,他在書房裡處理公務時,她可以坐在一邊陪他,也不至於會無聊。
徐儘歡手上剛剛被熱湯燙紅的那一塊,蕭闕親手替她上了藥。
她腳邊放著爐火,懷裡還有蕭闕剛剛塞進來的湯婆子,暖乎乎的。甚至她會覺得,仿佛這種溫暖是由內而外,從內心萌生,然後散發至整個身體的。
她悄悄地抬起頭看蕭闕。
蕭闕正和薑琦相對而坐,在說些朝堂上的事情。薑琦沒有再提他兄長薑琢的事情。
***
薑琦剛起身離開,文昱禮又來了。
蕭闕甚至都沒挪過地方,一直坐在書案後,那張寬大的椅子上。
薑琦出去了。
徐儘歡找了個借口,也出去了。
她在薑琦快要出大門的時候,終於趕上了。
“你......那會兒在書房裡說的重病的人,是、是你兄長嗎?”
徐儘歡甚至沒有勇氣一口氣把這句話說完,好好的一句話,在不該停頓的地方,結巴了好幾次才說完。
薑琦有點兒驚訝,“太子妃聽見了啊?”
徐儘歡“嗯”了一聲,“你剛剛說的......是不是薑琢?”
她甚至不敢提起挺不過這個冬天這樣的話,薑琢就像一片薄薄的雪花,沾上這樣不吉利的字眼和話語,仿佛也可能會加速他的融化。
後來,徐儘歡想。
也許,他就像雪花一樣,太驚豔,太美好,所以人間才留不住他。
薑琢沒多久之前才恢複正常的眼眶,在聽了徐儘歡的這句問題之後,霎時又紅了。
“是。”他短促地應了一聲,回答了徐儘歡的問題。
少年從前聲音清朗。
此時聲音低得讓人幾乎聽不見,快要和風雪聲融合在一起,被風雪聲覆沒。
徐儘歡什麼也聽不見了。
耳邊隻有呼嘯而過的風聲,夾雜著漫天大雪,落在她的肩膀上,壓在她的心頭。
將她整個人凍得冰涼。
一股刺骨的寒意,從腳底直直地躥上天靈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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