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走過人行道,上了河堤。
她站在河堤上,抱著一棵大柳樹,似乎無限惆悵。
我不由問陸一凡,要不要去把她勸走。
陸一凡說,你要是這時過去,夏劍媽保證翻臉不認人,她一準會用死來威脅你交出房產證。
“那怎麼辦?”我有點擔心的問。
“乾脆等她行動再說。她們這種人,隻有用同樣的手段才能治她。你沒有黃然那樣的手段,就乾脆靜觀吧。反正,她今晚是死不了的,我會在第一時間救她的,你放心吧。”
我點點頭,但是,還是特彆的擔心。
於是,我對陸一凡說:“一凡,要不,我們給夏劍打個電話,讓他把他媽帶回去。”
陸一凡頓時笑了一下,說:“這個人已經廢了,整個人已經被黃然控製在手中了,他要是有本事讓他媽跟著回去,他媽就不會唱這一出了。”
“那怎麼辦?”
我無比較焦急的問。
陸一凡思忖一下,說:“可以讓夏劍的寡嫂和夏琳來試試。不過,要讓她做好心理準備,免得到時心一軟,就被這老東西牽著鼻子走了。”
我當即覺得陸一凡的話說的非常的正確。
於是,我立刻給張鳳梅發了一個定位過去,又趕緊給她打了個電話,長話短說的把事情講給了她。
張鳳梅立刻在電話裡焦急的說:“好的,一諾,我馬上帶著琳琳過來。不管怎樣,她還罪不該死呀。”
我“嗯”了一聲,才掛斷了和張鳳梅的通話。
然後,我和陸一凡屏聲息氣的注視著夏劍媽。
隻見她又從河堤上走了下來,居然直接去了路邊一個小雜活店。
這裡不遠處有個寺廟,所以,那個小雜貨店裡有香蠟錢紙買。
我立刻猜測,夏劍媽肯定是去買香蠟錢紙了。
因為,她有個習慣,不管遇上什麼事情,都要去燒香拜菩薩,可惜的是,她做出的事情,全部都是和菩薩背道而馳。
我正想著夏劍媽曾經在客廳裡燒錢紙的那些耍潑的往事,她就提著一塑料袋的香蠟錢紙走了出來。
果然是要燒香了。
我頓時在心裡默念,但願她這一燒香就想通了,免得再尋死覓活了。
隻見她提著那一大塑料袋的香、蠟、錢、紙,複又上了河堤。
最後,她居然跪在了河堤上,直接點燃了那些香、蠟、錢、紙,邊燒邊口裡念念有詞的說:“夏劍他爸,你這個老東西,我馬上就到陰曹地府來陪你了。你一晃就走了二十多年了,老大也走了幾年了。我一個人活在這個世上,已經活夠了。”
說完,她用手背擦著自己的眼淚,又往那堆紙裡添著冥幣說:“老東西,這是我生前最後一次給你燒紙了。你領了後,給老大分點,然後,你要多留點,等我來找你時,你也好給我餘點在這裡。以前啊,我們覺得老二夏劍成績好,我們這個家有了他,就有了盼頭,就可以出人頭地了。可是,老東西呀,這好日子哪裡有那麼好過呀。城裡人心眼多的很……”
夏劍媽邊燒邊抹淚。
那樣子,居然讓我從心底對她生出了滿滿的同情。
火光裡,她的臉上沒有一點生氣,全部都是一副厭世的樣子。
隻聽她道:“老東西呀,我給你說,原本,你兒子夏劍娶了一個城裡有錢人家的女子,那女子娘家給了夏劍房子、車子。可是,這女子卻無法生育,這事情,我這幾年給你燒紙時都說過了。我不想當老夏家的罪人,不想讓你們老夏家的根,從夏劍這一代就沒了。於是,我去給夏劍找了一個遠房表親領養的女兒黃然,想讓她給你們老夏家開枝散葉。可是,我沒有想到呀,我引入的是一條毒蛇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