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她?
帝宮她都隻來過那麼兩次,十二年前,正好是她考現籍的時候。
十二年前,黃龍帝君還在世,依舊是這整個仙界的帝王,帝殤作為新一屆的白龍帝君,還在黃龍帝君跟前學習理政,每天起早貪黑的忙東忙西,除了理政還是理政,生活單調枯燥的沒有一絲趣味,可偏偏帝殤體會不到這種無趣,因為太忙了,忙到沒有時間思考自己的日子多麼的悲催。
那一天,他理政遇到了難題,從自己的宮殿裡跑出來,親自拿著一疊奏折,自己一人跑來浩陽宮要向黃龍帝君請教,還沒有到大門口,便遠遠 的看見大殿門口跪著的兩個小小的姑娘。
這絕對是稀奇的一件事,世人都知道考取現籍搞不好是一件要送命的事情,就算能或者拿到現籍,再回來的時候,那至少也要丟掉半條命的,正是因為這種事情危險很大,所以來考現籍的人相當少,去年來考現籍的,也不過兩個人罷了,兩個人還都是已經成年的男人,今天到現在,都還沒有人,五歲的小姑娘來考現籍本就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更何況這次還一次來了兩個?
帝殤停下了繼續走過去的腳步,本來麵無表情的臉上突然有了一絲興味,嘴角微微翹起,連續幾日的疲憊也瞬間輕鬆了不少,他饒有興趣的站在兩個小姑娘後麵遠遠的地方,聽著她們談話。
兩個姑娘一般的個頭,其中一個姑娘身穿棉布短褐,頭發有些亂,卻還能看得出梳的是雙餅,五官稚嫩卻難掩成熟,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裡,透漏著一種令人佩服的堅定,另一個姑娘則更加落魄一些,她的身上隻穿著襤褸的粗布衣服,一頭簡單的麻花辮也很亂,但是卻不是遭難一般的散亂,好像是自己沒有將頭發打理好的樣子,她的臉蛋也很乾淨,五官同樣稚嫩精致,可是在她的臉上,沒有自信,也沒有堅定,帝殤所能看到的,隻有屬於這個女孩子的,獨特的深沉,她像是經曆的太多的事情,好像曾經自信過,堅持過,卻又因為不知道的什麼原因,放棄了,所以她才會這樣平靜,準確的講,是消沉了。
要說前者的小姑娘,可能是家裡遭了難,聽了家人的話來這考現籍,謀生,將來為家人報仇或者彌補一份沒有被家人見證到自己飛黃騰達的遺憾,那麼後者,她就是因為經曆了太多的苦難,走投無路才選擇來這裡,尋求最後的生路了。
棉衣小姑娘戳戳身旁的破衣姑娘,清脆的聲音響起,“我叫婁婠媃,你叫什麼呀?”
那個小姑娘的目光突然變得幽深複雜,好像因為這句話,就聯想起了好多故事,許久下定了決心,道:“我沒有名字。”聲音很大,像是在說給婁婠媃聽,又好像是在說給自己聽,或者是要說給周圍的每一個人聽,讓他們做一個見證,證明自己是新生的自己,沒有過去了。
帝殤那時真的很感慨,如今的世道,連五歲的孩童都被逼到這般田地嗎?聽過了這句話,帝殤便也沒有了要聽下去的興致,拿著手裡的奏折,徑直往浩陽宮裡走去,臨進門時,他還是忍不住的往兩個小姑娘的方向看去,或許是帝殤太耀眼,兩個小姑娘齊齊向他看去,三人的眼神相觸,帝殤還是不可避免的震驚了一下,他隱隱有一種想法,今時今日見到的兩個小姑娘,將來定不是泛泛之輩!
又過了一個月,帝殤特意等在大殿門口,隻為了在見到兩個小姑娘,沒有理由,他就是想看看,這兩個小姑娘有沒有成功的活下來,自己的想法還成不成立,在陌生有充滿危險的現代,兩個倔強的小姑娘在一個月內到底曆練成了何種模樣。
先到的是叫“婁婠媃”的小姑娘,她好像有什麼很急切的事情,匆匆的來,匆匆的走,話都沒有多說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