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顧珩弈從來就不是什麼聖人,做事隻有呲牙必報這四個字,所以他在聽到下麵的人說顧子良已經離開之後,就飛速地處理好手中堆積出來這幾天的事物,而後就匆匆忙忙地回了家。
他鼻青臉腫的樣子剛一到家,就嚇壞了文姨。
無視掉文姨一臉驚訝的詢問,他徑直就從一旁的酒櫃裡拿出來一瓶三七年的紅酒,斟酌了好一會,他才特意選了一瓶度數比較高的。
文姨以為他要喝,擔憂他的傷勢,憂心忡忡地說:“顧先生,這個時候喝酒也你的傷不好,你還是彆喝了吧。”
他置若未聞,站起身來,目光如淬了毒的利劍一樣:“江北在哪?”
“江小姐在房間裡休息,”文姨頓了頓,看了一眼他並不算多好的神色,“還在吊針,這個時候應該還睡著了。”
他竟沒點頭也沒搖頭,在文姨話音剛落的時候就衝了出去,帶起一陣風,呼呼的,讓他的傷口都有些疼。
直到他站在了江北的房門前。
平心而論,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大概是心中有氣,但是這並不屬於成年之後的顧珩弈,這種衝動的性子,比如說就像今天在公司貿貿然就和人打起來,明知道會對自己乃至公司造成不利,可是他還是去做了。
這種事情,或許也隻有青春時期的他才會去乾這種蠢事。
不,這種蠢事,就是他青春期的時候,都沒有去做過。
他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隱藏自己真實的性子,然後偽裝成一隻無害的猛禽,在對方最虛弱的時候,猛然就給他一擊。
方正他還沒想過來的時候,人已經站在了江北的床前,望著這個縮成一團小小的身子,一時之間心緒湧上,不知作何感想。
“起來。”他厲聲說。
江北迷迷糊糊的,手指輕輕一動,顧珩弈沒了耐心,直接就提手,將她從床上拽了起來。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一遇到不順眼的事情,就想找這個人的麻煩。
大概是因為,那堆麻煩都是因為她而惹出來的吧。
江北手裡還掛著針,猛的被他這麼一扯,沒反應過來,針頭錯位,血慢慢地從裡麵滲出來。
她嘶了一聲,而後抬起頭,麵對上顧珩弈並不算好的臉色。
“你又想乾什麼?”對於他出現在她的麵前,似乎已經習以為常,對這種生活無奈的絕望,最終不得不垂下頭顱俯首稱臣,直到現在這個人站在自己麵前,隻不過輕輕一句“你又想乾什麼?”
他想乾什麼?
顧珩弈突然就迷茫了。
江北還有些虛弱,說出來的話都沙啞不堪,她捂住自己的手,慢慢將針頭拽出來,丟在一旁。
藥水裡麵的是葡萄糖而已,不打也沒有關係。
她看著顧珩弈,忍不住再次重複:“你想乾什麼?”
顧珩弈往後麵一退。
房間裡麵很是黑暗,窗簾被關上,又沒有開燈,她這個地方本就處於一個灰暗的地方,顧珩弈剛才站的時候,她還沒有看清他手裡到底拿了什麼,後來他這麼一退,反倒是看清了。
他手裡拿著的,是一瓶酒。
酒?
她微微有些疑惑。
總不可能是特意跑來找她喝酒的,然後心情不好,借酒澆愁?
她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