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的力突然加重了起來,好像她提到的是什麼多重要的事情一樣,江北沒有防備,皺眉,痛呼從口中溢出來。
仿佛觸碰了什麼開關一般,顧珩弈突然就放開了她。
冷眼看著她,就像在看什麼垃圾一般。
在瞬間就轉過身,反手就要關上房門,江北當時站得還比較遠,心中一跳,還沒有反應過來,本能地去伸手抓,一股力迅速地壓了上來,她來不及躲,也沒有地方可以躲,生生地就這樣承受了。
“啊!”
顧珩弈猛的放開了門。
江北迅速地抽回手,五根手指已經紅了,微微有些腫,可以看出關門的人力氣到底有多大。她還沒來得及抬起頭去看,耳朵裡就再次傳來“碰”的一聲。
門被關上了。
慌亂頓時湧上了她的心頭,她顧不上手指的疼痛,衝上去,用力地拍打那門,而後扭動門把,卻聽見外麵落鎖的聲音。
“顧珩弈,你瘋了嗎?放我出去!”她著急地喊到,可外麵的人卻置若未聞,什麼都沒說,直到那腳步聲漸行漸遠,再也聽不見。
她頹然地跪倒在地,顧不上疼痛的手指,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下來。
所有的人和事情都消失不見。
除了一日三餐都會有人送飯來以外,而且都是不同的人,看向她的目光都帶著憐憫,文姨唯一一次來看她,給她帶了一碗湯,勸誡她:“江小姐,你這次就和顧先生服個軟,讓他放你出來,不然總是這樣,也不是個辦法啊。”
“你身子也沒有好利索,要是再這樣被關著,一天見不到光的,身體哪裡好得了啊。聽話啊孩子,顧先生做的事情我都看在眼裡,他也是擔心你的才會……”
“文姨,”江北打斷她,靠在門口,聽著那一邊傳來的絮絮叨叨的聲音,唯一想發怒的念頭都沒有了,隻有死一般的安靜,“你不用說了,我都懂,我遲早也是要離開他的,我不可能一輩子留在這,留在這裡當一個玩物一樣,被他非打即罵,我是個人,我有自尊,有思想,顧珩弈做的這一切都是犯法的,我……”
“江小姐,”文姨急忙說道,“顧先生不是這樣的人。”
江北突然嗤笑一聲,胃裡一陣翻湧,腦子裡也翻江倒海一般,空氣裡到處洋溢著讓她作嘔的氣味。
說什麼將她當做親生女兒來看待,說什麼心疼她,到頭來還是站在顧珩弈的那一邊,出了事情,第一個被犧牲的人,也是她江北而已。
都是假的……
虛偽的……
沒有一個人願意幫助她……
“文姨,我敬重你,也把你當做在顧家裡麵最親近的人,也是你自己親口告訴過我,你也是將我當做親生女兒的人,”頓了頓,她壓下那股惡心,閉緊了眼,說,“可是如果今天被囚禁的人,被毆打的人,被強暴的人,是你的親生女兒,你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一團肉,辛辛苦苦的養到這麼大,最後拱手讓人,白白讓人踐踏,讓人侮辱,讓人囚禁,像狗一樣沒有尊嚴,你現在還有可能站在這裡,站在顧珩弈的角度來告訴我,他其實做這些,都是有苦衷,都是因為在乎我嗎?”
“你不會,”她笑了笑,帶著嘲諷,“因為我不是你親生的女兒,我們也不過是才認識不到半年的人而已,所以你站在顧珩弈那一邊,我不怪你,可是你讓我原諒他做的這些事,也是不可能的。”
“文姨,歸根結底,你也不過是個顧珩弈一樣的人。”
像是驚雷一樣落在地上,打在她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