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隻穿了一件常服,安然坐在榻上,另一邊,是正與他對弈的淩舒止。
棋盤之上,血雨腥風。
棋盤之外,皇帝緊蹙著眉:“朕近日聽說,你心許陸家夫人?”
氣氛有一瞬的寂靜,
淩舒止的手微微一頓,隨即神色如常的笑了笑,將那粒棋子緩緩放下:“謠言而已,父皇不必當真。”
“哪裡來的謠言?”
淩舒止笑得清澈:“兒臣也不知道。”
皇帝緊緊看著他,神色間意味深長:“你當真不知道?此人能有這麼大的手筆,鬨得滿京城都知道,你心中就沒有過猜測麼?”
淩舒止隻是搖頭:“父皇素來教導兒臣,兄友弟恭方能永葆安寧。兒臣謹記父皇教誨,因此不肯妄加揣測。”
皇帝歎了一口氣,神色間有些許的欣慰和讚賞:“你比老二,要懂事的多。”
淩舒止:“想必二兄也是因為心疼寶兒的緣故,這才一時氣急。”
皇帝冷笑:“他哪裡是一時氣急,分明是不滿朕對陸家的處置,覺得是你偏幫陸家,這才到處宣揚你和陸家夫人之事。”
淩舒止苦笑:“二兄素來是這般性子,無妨。”
皇帝卻是旋即抬頭,神色認真道:“不過老二此舉,倒也是給朕提了一個醒——你都二十有三了,到底準備什麼時候娶王妃?”
淩舒止隻得說:“若有心儀之人,兒臣一定帶來拜見父皇。”
皇帝疲倦的擺擺手,淩舒止當即領會,起身告退:“兒臣先行告退,父皇好好休息。”
望著淩舒止離去的背影,皇帝的神色卻是半分不見鬆懈。
“李木。”皇帝喚了一聲,李公公忙上前:“奴才在。”
皇帝緩緩道:“你說,陸家是否已歸順了舒止,至於此次之事,名為小兒之故,實則是這兩兄弟在借機鬥權。”
李木服侍皇帝數十年,自然知曉皇帝此番言語,便是對宜王起了疑心:“陛下,恕奴才直言,景王妃出身武將之家,昭王殿下即日要迎娶的新婦亦是丞相之女,皇子殿下們天潢貴胄,眼下又都有了強有力的妻族之力——”
“唯有宜王殿下至今未娶。奴才不敢說宜王殿下是什麼心思,卻委實覺得他並非野心之人,不然早就和景王昭王一般,尋了高門之女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