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她便隻作不知,佯裝不解。她不知道是誰中了毒,也不知道是誰下的毒,更不知道明明該是最親密無間的兩人,為什麼下毒之人卻要在中毒之人身上,設下這般奪人性命的劇毒。
歸根結底,本就是各取所需。她看著淩舒止,笑得真誠:“若王爺之後有需要,可以來找我。”
淩舒止頷首,卻並不看她,望著外頭的天,他突然問道:“此次出征,你帶的慕家軍有多少?”
慕莞齊一愣,她不解其意,答道:“不多,三千人。”
“夠了。”
淩舒止轉頭,望著她:“那麼,這三千慕家軍,是否從此歸我所有?”
暗夜無光,曉星欲落。眼前的男子眼神漆黑如墨,是幾乎要把人吸進去的深邃與淡漠。
慕莞齊終於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她與淩舒止從來都不是並肩作戰的將領,她有求於他,她需要把慕氏所有的兵權都悉數交到他手上,她甚至答應他要以命相報,此生不悖。
她突然便垂了眼眸,在淩舒止深切的注視之下,她輕輕說了一句“是。”
那樣艱難晦澀的神態,那樣無可奈何的語氣。卻還是不得不俯下身來,一字一句表著忠心:
“這三千士兵,算是給王爺的見麵禮。待回了京城,我答應過的,必然拚儘全力做到。”
“嗯。”
淩舒止竟然笑了笑:“不必這樣嚴肅,閒聊軍情而已,慕副將。”
慕莞齊緩緩起身,雙腿微微有些僵硬。她也笑:“殿下所言甚是。”
天色越來越黑,月光流經此處似乎都隱了行蹤。淩舒止早已回帳安睡,主帳和副帳的燭火都熄滅了。
在出發北疆的前一夜,有許許多多的人都失了眠,紊亂的呼吸聲從一個營帳躍到另一個營帳,逐漸彙集到軍中最中間的那兩處營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