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太難過了,女人嘛,眼裡就隻看得見錢財權勢。嗐,你之後要是有需要我幫忙的,或是有什麼想問的,都可以來找我,軍中咱們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客氣。”
陸渝壓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營帳的。
他隻是依稀記得,他走之前鄭重的對那名叫陳蔚的佐領道了謝,說此事多虧他好意告知,否則到現在自己還傻乎乎被蒙在鼓裡。
躺在塞北極寒天的夜裡,他沉沉闔眼,腦中與心中都是模糊的混沌。
一念,他的腦海中浮現當年他與她合巹為歡,結發不疑的恩愛往昔。
再一念,便成了她自請下堂,兩人不甘示弱的對峙,為著錢財的分配,昔日最恩愛眷侶徹底撕下了最後一塊遮羞布,爭吵不休,言語相逼,都變成了對方不認識的模樣。
可是一晃眼,就連他與她和離,都過去這麼久了。
分離的太久太久,久得就連曾經的擁有,都陌生縹緲的像是一場夢。
鬼使神差的,他突然就掀開被褥起了身,想去看看在這樣冷寒的夜裡,慕莞齊都在做些什麼。
出乎預料的,他到了門口,卻發現慕莞齊竟然不在營帳裡。
他下意識又往旁邊的那座營帳看去,裡麵沒點燈,黑漆漆一片,不知住在裡麵的人是睡了,還是壓根不在。
慕莞齊和淩舒止,都不在?
黑燈瞎火,大雪紛飛,他們都不在營帳,那能去哪裡?
他的唇角緩緩蔓延起一分苦笑,心底那些疑慮終於在一連串的事實中,緩緩得到了確認。
“大半夜的,你拉我出來做什麼?”
淩舒止看著埋伏在草地裡的女子,神色頗有不解。
慕莞齊“噓”了一聲,指給他看:“看到織女星了嗎?對,視線再往下,然後往右,那座亮著燈的營寨,就是莫勒桑的大本營。”
“順玉公主,極有可能就在這裡麵。”
淩舒止出神的望著那個方向,那個自己凝望了百十次的方向,眼底竟緩緩蒙上一層哀傷:“我知道。”
他的情緒忽然就低落下來,慕莞齊看在眼中,亦猜得出他與那位順玉公主,感情應該很是不錯。
於是她望著他,說:“莫勒桑狡詐陰險,貪財好色。雖說現在在談判,卻也難料會是什麼結果。”
“所以,我有一萬全之計——”
在淩舒止疑問的目光之下,她點點頭,說:
“那莫勒桑貪戀女色,我可以冒充中原民女,以此取得貼身接近他的機會,再伺機下毒,一勞永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