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此景,仿佛與當年遙相呼應,而藍隱心境卻大不相同。
那是藍隱上高三那年,那時林楠已經上大二了。
有一次,林深辰和他爸約飯。
兩人帶了自家的孩子。
那時林楠還與藍隱針鋒相對,誰也不理誰。
林楠出去點酒,回來的時候非常緊張,問藍葉能不能借她新買的衣服穿。
那天林楠隻穿著普通的白色運動衫,十分鐘,在衛生間裡,大變活人一般,將自己捯飭成了名媛,並且把包廂門大敞。
看得大家目瞪口呆。
過了不久,走進一個俊朗的年輕人,溫軒鹿。
林楠假裝不期而遇,驚喜萬分,深棕色的眸子眯成了月牙,眼中的狡黠,純粹而乾淨,歡喜點綴著五官立體明亮,那笑容灼傷了藍隱。
她給林深辰介紹,溫軒鹿是她的學長,是學生會正副主席。並害羞地說,他們關係不錯。
裝,虛偽。
藍隱隱隱生氣,覺得這個年輕人除了比自己大幾歲,相貌、談吐、見識樣樣不如自己。
林楠就是個睜眼瞎,憑什麼對彆人如春逢暖陽,對自己愛搭不理。
所有氣都變成了尖銳的詞彙,擠兌著林楠,林楠竟然也沒生氣,笑眯眯地說:“小不點兒,大人的事,你懂什麼。”
不,他懂,而且他絕對把他們的事攪黃。
現在他以不同的心境,抱著同樣的目的,跟著林楠走到包廂門口,裡麵卻空無一人。
“看錯了?”
林楠一向活潑,情緒都生動地寫在臉上,現在麵無表情,肯定是不高興了。
“什麼看錯了?”藍隱心尖好像漏了風,心底涼了一片。
“沒什麼?我回去了。對了,給你這個。”
林楠將東西塞到了藍隱手裡,藍隱低頭一看,三百大紅鈔。
二十分鐘,除了盛裝打扮,她還閒心換了現金給他?!
還真是,親疏分明。
林楠沒再理會藍隱臉色,向周圍張望。
突然脖間一涼,方巾已在藍隱手上。
林楠本能地用手遮住脖子,那裡的草、莓印還沒有消失,她的臉蛋紅了,一路紅到脖子裡。
“還、我!”
“挺可愛的,先借我戴戴。”藍隱將方巾係在了手腕上。
這安靜,說話聲音稍大,已經有人向這邊望過來。
林楠瞪了藍隱一眼,狠狠在空中點了點他,那意思“你等著,這事沒完”。
林楠下了樓,倒地鐵,坐公交,又換乘出租車,甩掉尾巴,回到了淺灣公寓。
她狠狠捶了床兩下,什麼也沒辦成,還被占了便宜。
地皮的事情,看來還得另想辦法,但是聽藍隱的意思,政策說變就會變,留給她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正在這時,手機響了。
“完了,完了,我哥給我打電話,讓我去樓下找他,怎麼辦?”藍葉十分焦急。
她的嘴就跟那個棉褲腰似的,鬆得很。
“沒事,你關機,就不下去,說累了一天,明天再說。你哥向來自許品德高尚,不可能闖你房間。把門鎖緊。”
一宿過後,夢中疼痛,果然林楠又回到了藍葉身上,她將自己模糊中,看到的時間記下來。
然後樓下,餐桌旁,藍隱果然在等著她。
“你在林楠那裡上班怎麼樣?”藍隱並沒有追問昨晚的事情,藍葉說,藍隱也確實沒再找過她。
“還可以,學了很多東西。”林楠埋頭啃食物,沒敢多說。
一盤雞蛋移到了自己眼前,林楠差點咬碎後槽牙,皮笑肉不笑地拿了一個,在桌子上滾來滾去,雞蛋皮碎成了渣。
“你以後在藍氏肯定做管理層,多學多看管理製度如何落地,用心點,林楠這人品德水準......”藍隱話裡有話地停頓了一下,“林楠最近還沒有去公司麼?”
“林楠說她在市區有事情,暫時不回去。”
“那你跟誰學,林叔?”
“不是,是跟著一個叫曹海清的人。挺有能力的,林楠和林叔不在時,他就是鑫鑫一把手。”
“你認識不認識一個叫溫軒鹿的男人?”
林楠反應快,迅速抬頭望過去,真誠無比:“不認識,你的商業夥伴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