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兀自出神之際,方才關上的門又被打開,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和衣衫摩挲的窸窣聲傳入長歡的耳朵。
長歡聞聲轉過頭,藏在寬大衣袖裡的右手不由得緊了緊。
他來了。
“想清楚了嗎?”長歡的耳邊響起蕭晟旌熟悉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厲,似終年不化的白雪。
長歡看不見他的麵容,但也能想象的到,他現在必定負手而立,蹙著一雙劍眉,眼底似深潭一般幽暗。
長歡揚起下巴,唇角勾起一抹極其豔麗的笑意:“廣成王就這麼擔心本宮不答應嗎?”
蕭晟旌見長歡是這樣的態度,倒也沒有動怒,反而輕蔑地笑了笑,轉身離開,丟下一句話:“帶出去。”
話音剛落,長歡的雙肩便被人鉗製住,押出了房間。
不多時,長歡便被人帶到了寒素閣的院子中。還不等長歡站定,腦後的絲帶便被蕭晟旌親手解開:“公主的傷口恐怕已經大好,可以親眼看看自己的同胞親族了。”
因為長久閉著眼睛,一時適應不了光線。長歡勉強看向前方,隻一眼,尚有些溫度的身體,頃刻間如同寒冰一般。
寒素閣的院子裡麵,烏泱泱地跪著近百個人。
尚在下雪,每一個人卻隻穿著沾了血跡汙漬的單衣,蓬頭垢麵,被麻繩緊緊地束縛著,落魄可憐猶如街邊的乞兒。經過這樣的變故,每一個人猶如行屍走肉,目光渾濁,再無當初的王者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