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初漫不經心,“不如您等明日問大哥?他今日高興醉了酒,我讓雙泉兒送他回去歇了。”
她與祖母的關係不好,因為老太太一直都不喜歡她母親,也不喜歡她。當初父親把家交給她時,老太太好一通鬨,鬨得父親一去不歸,這兩年她才消停了些。
不過四叔父謀劃插手大房親事,怕是要落空。大哥今日雖然挨了打,但也是見過了國宴牡丹花,被紮了一下,怎會再理府尹府的狗尾巴草?
老太太一聽寶貝孫子歇了,也沒心情坐著,“既然如此,你們也先回吧,明日問問升哥兒的意思再說。”
“您是他祖母,定了就是了,還用問他,他一個傻小子懂什麼。”柳沉十分不悅。
“你懂什麼?這是娶柳家的長房長孫媳,必須要精挑細選,好好商量。而且他們成家立業後,是要聯手接管族中生意的,到時該嫁人的也能痛快嫁人......”但凡涉及到柳慕升,祖母眼中不容沙子,而且她厭惡柳月初掌家,這話也說給她聽的。
柳月初隻當老太太隨意的痛快嘴,根本不往心裡去。
柳沉卻氣火攻心,腦仁兒發脹。他此生就輸在不是第一個離開娘肚子,如若他是長房長子,柳家的一切都會是他的。
老太太搭了下人的手離開正堂,柳沉也帶著家人先回了。
柳尚卻沒急著走,有心緩和關係,“你大哥的親事好辦,畢竟咱們柳家的名聲好,想做長房孫媳的姑娘有的是,但你想選什麼樣的?不妨說說?我讓你三嬸也幫著尋一尋。”
“對對對,你三叔父一直惦記著你的事,時不時就和我提。按我的意思,也不要挑什麼高門大戶,日子過得累,我娘家堂哥的兒子其實不錯,是個秀才,今年二十二......”
“我們心中明白,你那紙鳶選親是為了回避鐘子琦。其實隻要你心裡願意,到時候拿個紙鳶應付下,一定不讓你姑母挑理。”三嬸這話說得笑眯眯。
柳月初靜靜地看她不說話,也把三嬸看得心虛。
柳尚白了媳婦一眼,“你堂兄的兒子二十二了才是個秀才,豈能配得上月初?他還不如咱們兒子懂事!”
“說起你堂弟,最近他很長臉,寫的詩還被教諭當眾宣讀,好生誇讚。以後你再去郡主府就讓他陪著,好歹能舞文弄墨敘幾句詩,總比帶倆廢物更體麵......”
柳月嬋悄悄抹淚。
柳慕敕也羞愧垂頭。她們哥倆兒是庶出,在府上比不得下人有地位。
柳月初餘光睹了一眼,倒是笑了,“說起來,我身邊的確缺個精明人,不然出門挨欺負還要親自應對,真是把我苦死了。”
她看向矮胖冬瓜的堂弟柳慕方,“我今兒回來遇上了麻煩,有些棘手,不如你來幫我處理下?”
“堂姐你儘管說,我認識的官家子弟不少,隻要不是宮內的事,我一定能幫你解決。”柳慕方拍著胸脯大包大攬,他想通過柳月初的關係攀上陳郡主,介紹他去國子監。
柳月初臉上的狡黠一閃,“那我把右丞府小公子的馬車給砸了,你出麵的話,是不是一個銅子兒都不用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