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自己剛剛一時大意了?
而與此同時,白虎觀,內堂。
李婉兒果然在此,隻不過身上的那一襲紅裝,已經換作了一襲夜行衣。
除了身上那番與生俱來的王族鳳女氣象,舉手投足間,竟還頗有些少年女俠的風姿。
眼下,她正與一位風韻猶存,身著一襲灰色長衫的道姑,並肩坐在案幾兩側,而且看這情況,她已經說明了來意。
因為案幾上除了茶具,還擺放著那條混元綾!
至於那位道姑,生了張鵝蛋臉,身段十分苗條,可她雖具有十分美豔的氣質,眸子裡卻無半點媚意,反而平靜如水,此人正是白虎觀的妙真居士,背後並無宗門依附,乃是一名散修。
她居住在這雍州城已有十餘年,卻也不見她依附任何城中勢力,哪怕雍王多次來請她出山,也從來都是被她婉拒。
可見她雖然駐顏有術,貌似三十出頭,可她的真實修為與真實年紀,絕對超乎常人想象,畢竟就連那姓韓的閹人,若平安無事的緊著活,也至少能活個五百載不死!
“妙真居士,我知道您不輕易出山,更不輕易站哪方勢力,可我今夜到訪,的確是帶著誠意來的,我那婆家的爺公,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您若能出手相助,賜下一枚地品寶丹,那麼這條混元綾,便是您的了!”
李婉兒見妙真遲遲不肯表態,終於忍不住打破沉寂。
“喝茶。”
妙真卻連看都沒看李婉兒,更沒去看案幾上的那條混元綾。
“妙真居士,您若答應賜下那枚地品寶丹,除了這條混元綾,婉兒一年後還能將自己手中這把鳳羽寶劍交給您,若這還不行,我母親當初的陪嫁之物,青螭珠,也可雙手奉上!”
李婉兒抿了口茶水,擔心再耽誤下去,難免會節外生枝,隻能一並將自己的底牌亮出。
當然,她所說的那枚青螭珠,到時候自然不能兌現,畢竟已經被林修給吃了,眼下這樣做,不過是因情勢所逼,能給對方畫多少大餅,就給對方畫多少大餅,先幫林家解決了眼前的困境再說。
因為她也相信,隻要給她一年的時間,不但能給林修生個大胖小子,還能想到辦法讓林修重回巔峰!
哪怕,一年後她就會死去,也要豁出一切,讓自己的夫君與林家平平安安!
“到底還是年輕,不諳世事,更不知這江湖的險惡。”
妙真終於再次開口,眼中卻閃過一抹不易被李婉兒所察覺的陰鬱。
“我的事,您不必擔心,這麼說來,您這是答應了?”
李婉兒明顯誤會了什麼,忍不住追問。
“三件寶物,換我一枚地品寶丹,這買賣的確合適,隻不過,還得再加一樣。”
妙真微笑著看向了李婉兒。
“您還要什麼?”
李婉兒微微皺了下細眉。
“你的腦袋。”
妙真笑意更濃,突然語出驚人。
“什麼?”
李婉兒愣在了當場。
“你還不知道吧?你母親當年的那件陪嫁之物,青螭珠,其實是我賣給大魏王朝的,不過我當年斬殺那條螭蛟時,還留了點東西,便是那畜生的內丹丹霜!
但你應該知道,那畜生被斬殺時,正處於發晴期,而那畜生的內丹丹霜,若被我製成粉塵,投入到你已經喝過的這杯茶中,會發生怎樣有趣的事情?”
妙真笑容不變,看向李婉兒的眼神,充滿戲謔,仿佛在看一隻螻蟻。
“為什麼?我與你無冤無仇!”
李婉兒終於臉色巨變,質問妙真的同時,也是這才察覺,自己體內的確突然多出一股極難把控的火熱,關鍵還四肢發軟,真元渙散,就連站起來的力氣,也如被抽空。
更要命的是,眼前的妙真,竟也突然變了氣場,感覺她雖然隻靜靜端坐在那裡,卻如一頭隨時吃人的洪荒猛獸,恐怖至極!
“無冤無仇?可笑,小丫頭,你初出茅廬,便敢與人做這等生意,你還從未行走過江湖吧?竟不知道這江湖上,儘是些吃人的妖怪?
何況,我可不是與你無冤無仇,你如今自詡林家那傻子的妻子,那傻子又重傷了我韓王朝的皇族子孫,令我韓王朝的皇族一脈,再無興起之望,你說,我與你有冤沒冤?有仇沒仇?”
妙真不徐不疾的言語中,信息量卻大的驚人。
“什麼?你也是韓王朝的人?”
李婉兒更是吃驚,萬沒想到,自己本是好心要幫自己那傻夫君力挽狂瀾,如今竟主動將自己送到了虎口,這......
自己怎麼就這麼愚蠢?
“韓潛若知道老身的身份,他可是會叫老身一聲姑姑的,而當初韓王朝的奪嫡之戰,老身雖敗走中宮,可哪怕時隔百年,老身也是韓王朝的人,韓王朝的子孫,老身可以傷,可以殺,唯獨......外人不可以!”
說到此處,妙真已是殺機儘現,又道:“如今林修那小畜生害老身那可憐的龍兒斷子絕孫,那麼從今日起,老身便派些韓王朝的遺民,教你生上一窩,為我韓王朝的皇族續命,待你何時為我韓王朝衍下一位令老身滿意的子孫,老身再要了你的腦袋!”
話落,妙真已經到了李婉兒身前,捏了捏她的臉蛋兒,冷笑道:“不錯,大夏李家的血脈,長得的確可人疼,隻是不知,若像我韓王朝那些可憐的貴人一般,淪為官妓,又當滋味如何?”
“你敢!”
李婉兒憤怒至極,就要拚死拔劍。
“嗯?”
妙真卻隻眼神一凜,瞬間將李婉兒鎮壓,甚至連她身上的夜行衣,也瞬間化為齏粉。
一時,李婉兒滿心驚怖,充滿絕望!
可就在這時,堂外卻忽然走來一名身著白衣的年輕男子,還伴著一陣傻笑:“老姐姐,彆光脫我媳婦的衣服啊,我看你長得也是風韻猶存,也脫了讓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