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給了謝司書鑽空子的機會。
如若是那些權貴所用的上等木質筷子,質地厚實較重,以這鍋麩湯水的濃稠程度,絕對是立不住的。
可這貪官用的卻是泡桐木這種質地較輕的木材,所以就很輕鬆的立了起來。
可以這麼說,從煮這一鍋粥開始,到吃進流民肚子裡結束,都是經過這些貪官精心計算的。
“你這狗官,煮的分明就是一鍋麩糠,卻說成是米粥,你真當我們都眼瞎不成,你這般徇私枉法,就不怕我殺了你嗎!”
楊玉懿性子單純且率真,當下手持尚方寶劍,對準了謝司書的脖子。
但謝司書卻是不慌不忙,淡淡的說道。
“皇子妃此言差矣,下官乃是按照律法行事,每一步都符合,何來徇私枉法一說,再者,米粥本就是出自麩糠,本為一體,鍋中有麩糠,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賑災糧送來之時就是這樣,至於其他的,下官又如何得知。
另外,下官好心提醒皇子妃一聲,下官雖隻是一個九品司書,微不足道,可再怎麼說,也是朝廷命官,乃是為皇上辦事的。
如若皇子妃不分青紅皂白,殺了下官,那就是公然挑釁王法,對抗朝廷,還望皇子妃三思而後行。”
“你......”
楊玉懿氣的渾身發抖。
她還真拿謝司書沒有絲毫辦法。
畢竟,她的確是找不出什麼毛病來。
“爾等既食夏祿,當上報朝廷,下為百姓,卻以公職之便,貪贓枉法,吸食民血,當真是好大的膽子!”
秦乾禹冷聲說道。
“十三皇子不在朝為官,自然不懂律法,切不可冤枉了下官,如若十三皇子不服氣,大可以上疏彈劾下官,倘若當真不符合律法,自然會有刑部官員前來捉拿下官。”
謝司書說到這裡,冷笑一聲。
“不過,下官好心提醒十三皇子一聲,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因為最終下官是否有罪,並非憑十三皇子一紙告狀就能夠定結論的,還得看內閣侍郎,以及國相大人。
並非是下官目中無人,即便是十三皇子,也無法用此事問罪下官。”
難以想象,秦乾禹堂堂一個皇子,權高位重,卻動不了一個九品芝麻官。
這看似好笑,實則就是事實。
彆說是他,即便是武治帝來了,也拿謝司書毫無辦法。
因為施粥布糧本就是文官的活兒,謝司書雖隻有九品,但他的頂頭上司乃是國相許瀚文。
大頭都被許瀚文給吃了,隻留下這些蠅頭小利給下麵的人吃。
先不說謝司書所作所為,的確是符合律法,無法問罪。
就說秦乾禹近來接連和許瀚文交手,雙方已是水火不容,許瀚文就絕對不會順著秦乾禹,無論什麼事情,他肯定都會橫插一腳。
鬨到最後,頂多也就是不了了之。
這也是謝司書的底氣所在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