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弟弟的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事,這個時候還談什麼婚事?”
陸珊也很頭疼,她解釋,“這是之前爺爺就提過的,一個禮拜前給白家去了信,關鍵是我們向爺爺隱瞞了小野受傷住院的事,所以,他讓張磊如期接人。”
“你回個電話,就說小野部隊忙,走不開,我們都有事,沒時間回家。”
陸珊遲疑,“爸,這麼瞞著也不是事。”
“不瞞怎麼辦?你爺爺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陸正安神色嚴肅,警告陸珊,“記住,千萬不能告訴你爺爺小野的真實情況。”
最終,他無奈的歎了口氣,擺了擺手,“罷了,我先回家一趟,看看情況。”
大吉普行駛到南城時,已是下午三點。
路過看到一家中藥鋪,白芷請張磊同誌停車,她去藥鋪一趟。
張磊關切的問,“白芷姑娘,你需要買藥嗎?我去買。”
白芷笑道,“張大哥,不用,您在路邊等幾分鐘,我馬上就回來。”
張磊本就打算停車解手,便應聲,“行,你去吧,我們在門口等待。”
"好。"
片刻之後,白芷布包裡裝著一副銀針,從藥鋪走了出來。
她手上隻有平時邊草編積攢的二十塊錢用作開銷。
但她醫術傍身。
用一張治療中風的藥方,換了這一副銀針,前世她養成的習慣,銀針不離手,如此才有安全感。
張磊開著車直達軍區大院。
一路上,他瞅了白芷好幾眼。
發現這姑娘白皙的麵龐始終從容淡定,哪怕進了如此氣派威嚴的軍區大院,門口還有哨兵把守,她都並未露出一絲膽怯之色。
仿佛這裡本就是她家一般。
張磊對白芷這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姑娘,更加刮目相看。
本來還擔心陸野那副凶惡的氣場,會嚇哭小姑娘。
現在看來,他多慮了。
就這心理素質,絕非膽小之輩。
張磊領著白芷進了陸家時,家裡隻有陸老爺子跟保姆。
張磊敬了個禮,朝坐在紅木沙發上坐著的老者彙報,“報告領導,白芷姑娘到了。”
“好,小張辛苦了,快去休息吧。”
穿著一身唐裝,滿頭白發的老人,眸子含笑看向了白芷。
“小芷啊,你可來了,爺爺都等你一天了。”
白芷上前,恭敬禮貌的問好,“陸爺爺好。”
陸老爺子布滿皺紋的麵容帶笑,“一路上累了吧?快坐下休息會。”
“不累。”
陸老爺子吩咐張媽將準備好的西瓜端上來。
白芷禮貌的虛扶了下果盤,微笑著開口,“謝謝張媽。”
小姑娘懂事有禮貌,言行舉止都很大方得體。
並沒有張媽想象中劉姥姥進大觀園的好奇勁。
張媽笑著說了聲不客氣,便去廚房準備飯菜了。
“快讓我看看。”陸老爺子一臉慈愛的看著白芷,“比三年前長高了。”
說到這,他重重的歎了口氣,神色失落,“三年了,你爺爺走了三年了。”
提到這個話題,白芷的內心也很惆悵難過。
當年,爺爺帶著她進城跟陸爺爺見了一麵後,回去沒多久便去世了。
“如果你爺爺四十年前沒有受傷複員回鄉下,他定會有光明的前途,不至於因為住在鄉下,經濟窘迫,耽誤病情去世。”
“他是為了救我跟謝老焉才受的傷,這個恩情我們永遠銘記。”
提到老戰友,陸老爺子不禁潸然淚下。
沒有白班長,他跟謝老焉四十年前就被炸死了,怎會有今天的幸福生活?
可白班長卻怕給他們添麻煩,這麼多年從沒讓他們幫過什麼忙,哪怕自己病重的事,也隻字不提。
“陸爺爺,您彆自責了。”
白芷坐在陸老爺子對麵,見老人眼圈灰暗,麵色發黑,鞏膜黃染,鼻尖部毛細血管擴張,內心不由一沉。
怪不得陸領導給白家去信,那麼著急讓她回南城跟陸野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