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無阻,時間在一到兩小時之間。
每次都會帶著東西,或水果,或鮮花,或粥......
在季宴禮記憶裡,從未見過雲歲晚對任何一個人這麼上心過,即使是他......
這樣的認知讓他有些不舒服,季宴禮說不上來是因為不滿自己沒有得到她同等的關懷,還是因為嫉妒另一個人輕而易舉就享受到了。
至於為什麼會不滿,為什麼會嫉妒,為什麼對雲歲晚有著逾越的占有欲,季宴禮不敢再深想下去。
雲歲晚眼神裡浮現一絲疑惑,覺得他問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對她的私事未免太過關心了些......
“不是。”
斯年哥早已是她的家人。
季宴禮眸色頓時沉下來,那股堵在胸口的氣悶越來越濃鬱。
不是普通朋友,還是個男人,再聯想到之前她在酒吧說得那些話,他不得不多想。
氣氛沉默下來,雲歲晚沒再管他,轉身掀開鍋蓋,青菜瘦肉粥的香氣彌漫開來,充斥在整間廚房。
拿起勺子攪了攪,聽到季宴禮聲音像被磨了沙礫:“張姨口中的山藥蓮子粥是......”
“和你沒關係。”
說完雲歲晚就後悔了,她這麼急迫的否認,倒像是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以季宴禮的頭腦,不會聯想不到。
畢竟山藥是他為數不多喜歡吃的東西。
雲歲晚緊繃著臉,心情有些煩躁。
事實也的確如此,季宴禮上大學之後就搬了出去,很少回家住。
那時雲歲晚為見到他頻率減少而鬱悶,卻又不能表現出來,隻能異常珍惜他回家的日子。
記得那時是中秋節,高三生隻有一天假期,她準備了許久,決定在那天親自下廚煮一碗山藥蓮子粥。
過程並不順利,如張姨所說,雲歲晚差點兒將廚房炸了。
當她最後將一碗粥興高采烈地端到餐桌上時,季宴禮卻並沒有吃。
他被江心弈叫了出去,晚飯並沒有在家裡吃。
季宴禮看著她低垂的頭,碎發乖順地垂到耳邊,腦子裡已經想不出她什麼時候為自己做過山藥蓮子粥。
當年的他的確對她有寵有縱容,卻好像沒有多關心......
將冒著熱氣的粥盛出來,雲歲晚洗了洗手,提起保溫盒繞過他。
一陣淡淡的清香飄進鼻腔,季宴禮在她邁出腳步時,身體先做出反應,他抓住了她的手腕。
“歲晚,我......,”他抿唇,改口道:“之前抱歉。”
為自己對她的忽視。
突如其來的道歉讓雲歲晚大腦呆滯了一瞬,他的語氣太過認真,認真到她懷疑是自己在幻聽。
季宴禮從來都是倨傲高冷的,什麼時候誠心實意地為一個人道過歉呢?
是在為七年前趕她走,說得那些話而道歉嗎?
除了這個,雲歲晚想不到他還能因為什麼。
但這樣一句風輕雲淡的對不起,不足以消磨七年的痛苦,她做不到原諒,卻也做不到報複。
現在就很好,雲歲晚想,既沒有家人的親近也沒有路人的冷漠。
“嗯。”
她聲音冷靜地過分,麵色依舊清冷,這樣不輕不重的回應顯然不在季宴禮的意料之中。
季宴禮擰眉,急躁地又走近一步。
兩人的距離已經越過正常的社交距離,他抓著她的手臂不放,深深沉沉的目光緊緊盯著她。
雲歲晚還沒說什麼,卻聽到大門被人打開的聲音。
像是泡沫受了驚嚇,忽然破裂,兩人不可言喻的氛圍破了個口子,或對立或矛盾的暗流湧動戛然而止。
她猛的抽回手,後退兩步拉開距離,不曾抬頭看他,臉色說不上好看。
過於刻意的疏遠讓季宴禮沉了臉。
雲歲晚快步走出去,正麵遇上回來的父母。